“我沒不放心,隻是帶上更放心。”杜遠程心意已決的解釋道,“要不總覺得心裏是個事,無法專心。”
“白兄,不如就讓他帶著青夜了,省得總是惦記更容易分心。”芙蓉君建議道,“說到底青夜現在的狀況也不允許他冒然莽撞,隻要尋得個穩妥之處藏身歇息就是,你覺得。”
“噯,你們倆,既然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帶就帶著吧。”白威搖頭感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白兄果然深諳我心。”杜遠程哈哈一笑,“時候不早了,我們去街上購置幾件兵器,再買兩套夜行衣,既已決定行動,就盡快動手。”
“嗯。”白威點點頭,目光一抹惆悵的望著小墨君,“小程,你把那件小鬥篷給他穿上,再貼身給他尋個暖和穩當的地方。”
“我知道,這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杜遠程撫了撫青夜的小腦袋瓜兒,“乖乖,我們這就啟程,先穿好衣服哈。”
喝了些水,小墨君的身子似乎沒那麼僵硬了,方才從頭到尾一條線的狀況有所改善,起碼尾巴能左右的輕微搖擺,小杜和芙蓉上下其手為青夜打點好衣裝,扣好風帽,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的,三人便離開了客棧。臨行前,芙蓉交代給留守的傅鋒與韓立二人,若是明晚子時仍不見他們回來,便不要再等,速速離開豐都,盡全力設法逃離鬼界。境況如此,沒人敢保證他們定能安然歸來。他們甚至都沒去設想與無冥交手時會是怎樣的情境,隻知道,這條路必須如此走下去。即使無法完勝鬼帝,也要盡最大努力削弱他的法力,以求脫身之道。
眼下宵禁的時辰還未到,縱橫開闊的街路上依舊人群熙攘。隨路打聽了下,豐都的最南端便是鐵城,皇都專門鍛造兵器的地方。和每個國家一樣,這類從事體力勞動的區域往往居住著生活貧窮,出身卑微的百姓,被達官顯貴貶稱為賤民。隨著與鐵城距離的拉近,空氣也隨之渾濁起來,空中仿佛飄浮著無數的塵埃顆粒,每每呼吸都會吸入肺腔,令人嗓子痛癢忍不住咳嗽。釘釘鐺鐺的敲打聲回蕩在漆黑的夜空下,漸近漸清。由於時間的關係,他們無法按照心意鍛造刀劍,隻能挑選現成的兵器,眼見到了鐵城的入口,三人提了提衣領,用黑色的麵罩遮住了半張臉,低著頭沉默步入。相對於豐都的其他區域,鐵城的戒備要相對鬆散些,沒有太多的守衛巡邏,來來往往的人群也頗為複雜,如流水般行色匆匆。
在一家名叫鬼箏的兵器店前,幾人駐足觀望了片刻,這家店比起周遭的規模要大很多,工匠也數量龐大,此刻正緊鑼密鼓的鍛造著兵刃。隻是站在門口,便覺一股熱浪從店內席卷而來,伴隨著冷卻兵器發出的滋滋聲,店內霧氣蒙蒙,赤裸著上身的工匠渾身都被汗水淋濕,健壯的手臂一下下捶打著萃過水後的鋒刃,鍛造成既定的形狀,然後交由下一道工序火石打磨,最終成品。
“我看就這吧。”杜遠程低聲道,用目光詢問芙蓉與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