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之時,冰雪解凍之際。
江南的花,開了。香得沁人心脾,讓人陶醉其中;江南的酒,醇了。在那幽靜的小巷子裏,在那清澈的西湖上,濃濃的醇酒味飄過每一處。
正如那飲酒的人,醉了。
醉的是酒,還是這美景?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
蕭易寒最喜歡坐在小舟上,一邊輕輕地飲著遠近聞名的名酒——竹葉青,一邊賞著西麵湖畔上聽月小築傳來的悠悠琴聲。
此時初至清晨,天色剛蒙蒙亮,在街道上寥寥無人,很是冷清。古箏的聲音雖然輕柔,卻非常清晰。蕭易寒決定,要去那聽月小築見識一下聞名江南的第一美人玉馨。
“什麼人?來玉府有何事?”
這聽月小築,當然是在玉府裏,而這玉府的主人,當然是江湖有名的銀槍玉千承玉老爺的府。
蕭易寒對那看門的下人微微一笑,拱手道:“勞煩通報玉老爺一聲,就說小生蕭易寒特來為玉老爺祝壽。”
那下人聞言,臉色一變,又問:“可是聞名江東的白衣蕭易寒?”
“正是。”
不多時,那下人便從府中領出幾個四方大臉的壯漢,氣勢洶洶的圍住了蕭易寒。
蕭易寒奇道:“幾位這是做什麼?……”
不料話未說完,那下人便一聲令下,兩名大漢便一齊上前欲要抓住蕭易寒。可蕭易寒豈是如此手無縛雞之力之人?腳上踏著輕功便躲過了那兩人的夾擊,本有機會趁此還擊,卻不願傷了那二人。
“這位兄弟怕是誤會了,不知在下哪裏得罪了玉老爺,竟如此對我?”
嘴上一邊說著,還要一邊忙著躲避四個壯漢合力夾擊。蕭易寒卻不見吃力,而那四名壯漢漸漸招架不住。他們僅僅是有著一身蠻力,如何能對得過自幼習武的蕭易寒?
“果然是好功夫!”
一陣鈴鐺兒般的笑聲從府中傳來,隨之出現的是一位穿著與蕭易寒同樣的白衣,但相比之下,她就猶如雪地中閃閃發亮的一顆珠子更加奪目耀眼。一張淡褐色的瓜子臉上鑲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兩隻大眼睛,此時正饒有興致地盯著蕭易寒,雙手撫著掛在胸前的一束秀發,輕輕渡步而來。
這便是玉馨!
果然是閉月羞花,傾國傾城!
“你們都退下吧。”
“這……”下人遲疑不定地看著玉馨。
“怎麼?你們還信不過我的武功麼?”
“不敢。小的這就退下。”
蕭易寒並沒有進入府中。而是與玉馨去了一間茶樓,這個時辰,也不過剛剛開張,兩人算是非常準時的客人了。
一位豐神俊朗的翩翩公子,一位楚楚動人的絕色美人,麵對著麵靠在閣樓的窗邊輕聲交談,臉上洋溢著笑容。旁邊有清澈見底的湖水,以及仍未完全散開的淡淡白霧,繚繞在整個西湖上,如仙境般柔美。
此刻,如詩如畫,便是沒有酒,也醉了。
“蕭公子在江東混的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不知來江南作甚?”
蕭易寒微微笑道:“這江湖上過的日子卻不好受,獨行一人經受風雨,早就有些倦了。聽聞江南景色如畫,而杭州的西湖,意境更甚,於是想來看看。”
玉馨抿嘴輕笑,更是讓人有如沐浴春風。
“蕭公子說話,怎的如此客氣?我可是早有耳聞,白衣蕭易寒殺人如麻,可不是個說這般客氣話的君子。”
蕭易寒登時哈哈大笑,擾了這安靜的氣氛。他的確是不喜歡做個君子,因為太累。在江東,他在許多人的眼中,的確是個殺人的常犯,卻連官府也拿他沒法。可隻有少數人知道,蕭易寒真正所殺之人,表麵上的正人君子,私底下都有著幾條慘絕人寰的命案!這些不公,世人當然不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