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陸上的所有人都認為自己生長的這片大陸處於宇宙中心的時候開始,這片大陸就被命名為中央大陸。
如果有人能夠飛到無盡的天上,就會發現中央大陸整個就像一個豎立著的番薯,當然,這一評論一定會遭到所有宗教勢力的強力抨擊。
事實上,大陸廣闊無比,幾乎沒有人可以用數據來形容它的廣闊,但如果你非要問它有多大的話,酒館裏偶爾停留的遊吟詩人會告訴你,這該死的大陸它很大,很大…
大陸上,偏北些的大片土地,屬於最強大的帝國——光輝帝國,這占據了大陸最廣袤土地近四百年的龐然大物,擁有著大陸公認為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十支神奇軍隊中的三支,但即便如此,帝國豐富的資源還是能夠常常引起周邊國家的覬覦。
此刻,帝國東南部的門戶,瓦斯行省南部靠近邊境線的一個不知名小鎮上,正上演著一幕幕令人驚心的慘劇!
硝煙未盡,戰火仍燃。
到處是啼哭的婦孺,滿眼是殘缺的屍體!
侵略者陸續遠去,百姓們無家可歸,他們無助的悲鳴哭泣,直到將身上僅剩的一點力氣都裹挾著情緒傾瀉而出的時候,他們堅強的站起來,扶老攜幼,頑強的繼續著明天的生活,堅韌的支撐著脆弱的生命,隻是那一個個無辜的背影裏,無盡的悲哀,怎麼也無法掩蓋。
而就在這個時候,小鎮上迎來了戰火洗禮後的第一批客人。
這是一個披著厚重鎧甲的高大壯碩的男人,此刻,正腰板筆直的行走在小鎮唯一寬敞的馬路中央,一頭耀眼的火紅色頭發零散的梳在腦後,濃密的眉毛下一雙眼睛裏平靜淡漠的神采,令每一個看到它的人都下意識的產生遠離的情緒。
然後,你會自然而驚訝的看到男人手中輕輕牽著的那個看起來隻有八九歲大的小男孩。
他並不難看,相反的,他漂亮非常。
飛揚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挺俏的鼻子下麵小嘴巴緊緊的抿上,要說有什麼引人注目的,便隻是那一頭極為少見的純黑色頭發,與眼瞳中同樣的那一抹濃密深邃的黑了。
“爸爸,這裏發生了什麼?”小男孩大大的揚起腦袋。
“戰爭,”男人並沒有低頭,隻是淡淡的應聲,“該死的戰爭…”
“為什麼他們看起來這麼可憐?”小男孩指指小鎮上那些兀自悲傷著的人群又問,“他們在哭…”
男人沉默了一會才繼續以那淡漠的聲音輕輕的道,“因為他們弱小…”
小男孩顯然不能明白這兩句話之間的邏輯關係,但他沒有多說,隻是安靜的記住了。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一群五六個看起來已經稍稍落後了大部隊的騎兵出現在父子倆前方不遠處的街口,這對奇怪的父子組合讓他們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但當他們的眼神飛快的聚集到這男人身上那隸屬於光輝帝國的厚重製式鎧甲時,錯愕的表情立馬就被猙獰所取代。
騎兵中迅速的飛奔出一騎,陽光下,這騎兵身上鎧甲的光芒幾乎和他*駿馬護甲的連成一片,奔跑起來帶著呼呼的風聲和一股森然*來的壓迫感,讓四周看到這一切的道路兩旁為數不多的幾個百姓驚呼著四散奔走,他們失去了各自的親人,卻並不希望或者好奇見證另一個悲劇的產生,因為他們依然純樸,當然,他們也同樣畏懼。
而直直麵對這一切的父子倆卻沒有一個表現出正常人應有的驚慌態度,隻見那男人緩緩的將手握向背在身後的巨劍柄上,平淡的眼神中一瞬間閃過殺意,然後,火紅色的鬥氣衝天而起,一道快到幾乎令人肉眼都無法把握到其行蹤的劍氣一閃而過!
“砰!!!”
紅芒閃耀,鮮血紛飛。
待到人們再去看時,那原本殺意衝天的騎兵早已連人帶馬碎成了巨大的幾塊,扭曲變形的鎧甲碎片叮當聲中飛落到道路兩旁,而幾片巨大的紅色則占據了馬路中間一截十數米長數米寬的麵積。
再往後麵看去,不遠處仍舊停留在馬路中央的那幾個等著看笑話的騎兵中,一個倒黴鬼閃躲不及,被飛逝而去的劍氣餘波輕易的粉碎了一支臂膀,鮮血噴湧而出!半晌,才在一片驚呼中響起他痛苦至極的慘叫!
並沒有去看慌忙遠去的幾個已經嚇破了膽的騎兵,因為小男孩的注意力已經被遠處一對尚未離去的母子所吸引,那位從表情上看顯然已經驚恐到了頂點的母親緊緊的懷抱著自己七八歲大的兒子,一隻手死死的擋在男孩的眼睛上,正不住的輕喃著,“不要怕,媽媽在這裏…”
“爸爸,媽媽隻是回到了舅舅那裏的,對吧?她什麼時候回來?”
男人的身體猛然一僵,寬大的手掌微微顫抖。
“啊,疼…”
男人慌忙鬆手後蹲下身子,一邊揉搓著兒子細嫩的小手,一邊輕聲的說,“對不起,兒子,對不起…”再緩緩抬頭看了看四周,良久才又喃喃的道,“這一切,就快要結束了吧,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