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峽穀中奇冷無比,兩壁上的冰淩足有兩寸來厚,地上也是沒膝深的積雪。路遙機警地觀察著四周,他的目光就像天空中的星星般閃亮。
走出大約二裏多遠,前麵豁然開朗,方圓足有數百米,“天外飛狼”霍天行正盤膝坐在地上,他沉聲道:“路遙,你很守信用,你果然來了。”
路遙道:“當然。我說過,我隻是去找一把好劍,絕不會找人來的。”
霍天行道:“很好。可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路遙微微一怔:“不知道。”
霍天行笑道:“十七年前的今天,便是刀劍山莊的毀莊之日。”
路遙心頭一動,絕沒料到事情有時竟是如此之巧。十七年前的現在,大家都在做什麼?也許父親正懷抱著自己急匆匆地往四窪村趕路;也許霍天行正在暗室中緊張而焦急地等著各方麵的消息;也許張德陽與曹永勝、李奎昌正心驚膽戰地向林海秋的寢室摸去;也許洪似血的牛耳尖刀已經割在了母親的脖頸之上。想到這些,路遙的心情真如波浪般難以平靜下來。
霍天行笑道:“刀劍聖祖林海秋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十七年後的今天,會有兩個人麵對麵地站著,他們將要進行一場生死對決,而決戰雙方用的,恰恰是他的流星劍法和圓月刀法。”
路遙幽幽地道:“過去的事已不再重要,有幸的是大家還活,所以十七年的恩怨也將最終有個了結。”
“說得好!”霍天行一躍而起,大聲道:“更為重要的是,流星劍法和圓月刀法也將在此一決高下。”他“錚”的一聲拔刀在手。此時,正是月滿中天,大峽穀在月光下亮如白晝,犀銳的刀光泛著碧幽幽的奇輝。
路遙靜立半晌,才緩緩地揚起劍來。刀光耀目,劍影流波,天地間充滿了瘮人的殺氣。
霍天行一聲暴喝,身形騰空而起,寒光閃處,長刀已向路遙當頭斬下。這正是圓月刀法第一層刀法“圓月初升”。刀光如水,恰與空中的滿月遙相呼應。
路遙身形未動,以一招“遊蛇吐信”與之抗衡。刀劍相合,金星四濺,路遙被震得手掌發麻。霍天行的圓月刀法果然是名不虛傳,而他的功力之深,更是讓路遙望塵莫及。
路遙不甘被動,他明白在圓月刀法麵前,一旦失去主動就再難以反擊了,當即劍鋒一抖,向霍天行前胸連刺十餘劍。他用的遊蛇劍法雖無法與圓月刀法相提並論,但也不是毫無攻擊力。
霍天行朗笑一聲道:“路遙,你還想多玩一會嗎?不用流星劍法,你根本沒有取勝可能。”刀光一凝,直向長劍卷去。
路遙眼明手快,並不與他直接對抗,劍勢往回一收,忽地一招“遊蛇探海”反刺霍天行小腹。這一劍快得令人無法置信,霍天行剛剛閃開,路遙又一招“水蛇擺尾”削到他足踝。霍天行不敢大意,一抬腳讓了過去。這三劍攻得十分精彩,一劍快過一劍,直如一條水中的遊蛇纏住了霍天行。路遙不等霍天行立穩身形,抖手又是四劍攻出,他隻覺得滿身都是殺氣,多年的憤恨俱在此時有如火山噴發般噴湧出來,就連他自己都無法控製。
路遙以攻代守的戰術倒也十分得宜,這大大出乎霍天行的意料。雖然他的圓月刀法威力無窮,但現在還沒有達到高潮,難以形成巨大的威懾力,此時的他也隻能先穩住陣腳再做計議了。
路遙笑道:“霍天行,你要我用出流星劍法,可我的遊蛇劍法你卻都無法應付。我若用流星劍法豈不是太欺負你了?”
霍天行並不慌亂,穩紮穩打。戰到三十招時,終於以一招“碧月照九洲”奪回了主動權。剛才他被路遙壓著攻了三十多招,有些惱怒,一下便把刀法提升到第四層。這圓月刀法共分為九層,它是根據月亮的升降變化而來的,刀法的威力也從剛開始的低潮逐步到達高潮,再達到極至,也就是第九層“圓月正空”,然後再回落到低潮狀態,就和月亮的升降一樣。可剛才這****峽穀中的“月亮”還沒升上天,便差點被路遙的“小蛇”一尾巴掃回地平線,怎能不讓霍天行心急?這第四層刀法威力頓顯,閃閃的刀光有如怒浪向路遙直貫而下。陣陣刀氣,直吹得地上飛雪飄蕩。
路遙見刀勢磅礡,也隻能拚全力抵抗了。大峽穀中,刀劍麗影往來穿梭,直叫人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