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湖之風雲突變(1 / 3)

江湖之風雲突變

那是草木將枯的季節,也是收獲的季節。

遠處山道上飄揚著金黃色鏢旗,上麵金龍威風八麵,隻要是在江湖上行走之人,無論武功高低,名望貴賤都知道是帛龍鏢局的鏢隊到了。

山道出口,微風習習,一朵莆公英在路中間滾動著前行,直到一隻腳擋住了它的去路。麵迎著鏢隊三前三後站著六名勁裝劍客,前三頭戴遮蓋鬥帽不見真容,後三背負長劍的中年劍客。

一般江湖俠客或綠林好漢見到這麵黃色小鏢旗的鏢隊都會禮讓或回避,由其是近十年帛龍鏢局風頭正勁,同行中顏麵極尊。

然而這六位劍客明明看到了閃亮的金龍確依然立於路中間,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

“去吧”幽幽如絲的聲音從中間戴帽者口中發出“讓他們少點痛苦”話音剛落三條人影疾飛而出,在西落的殘光中,隻見劍光閃閃,血肉橫飛。鏢隊趟子手看見路中人還來不及喊出鏢號已人頭落地!整個鏢隊幾十號人毫無還手之力。

三名戴帽者冷冷的遠觀三名侍劍徒劍影飛舞,好像與他們無關一般。

不出片刻,鏢隊已無生者。有的隻是馬兒驚逃遠去的嘶叫聲。

搜完的三人拱手半跪異口同聲道“回稟師尊,沒有發現王鏢頭,也沒有相似的帛盒”

“師兄,此行交由徒兒辦既可,何必親臨”

“你我三人,此次出山要必保萬全”

那是一個嚴冬,風,靜!寒依刺骨!

太陽已西下的山間小路上,隻見一馬車匆匆而行,趕馬的是一強壯中年漢子,他額眉之上的霜已成冰,足見如此疾行不停已有時日,但雙目依然不失神彩,聚神機警萬分。車箱內一婦人妝扮女子懷褓中裹著一嬰兒,幼小的臉讓人望而生悲,麵顯暗紫,弱得似已死去多日。

婦人麵無表情,呆呆發愣!

“慧蘭”

“咳……”

“康兒可好”

“嗯,咳……咳咳”

“你的傷寒咳得越發頻繁了”

“沒事,小病小痛過兩天就好了”

“仇家很可能要的是我,你不應緊隨的”

“生死同命”咳!咳咳!“沒有你,讓我如何苟活於世間”

“……”

“相公,咱們一家遁跡天崖吧”

“天崖……!天崖也江湖!從踏入江湖第一天開始,從此無處不江湖了!”

“咳……”

“近十年帛龍鏢局從未有人挑戰,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從來沒聽過除了六大派四大幫還有什麼勢力能撖動江湖第一鏢局,”

“相公,你對敵人難道就毫無頭緒嗎?連仆人都不放過是何深仇大恨!”

“為夫當年創下分局確實樹敵不少,但如此可怕的勢力決非一般等閑”

“他們不為錢財又不留名號,行走江湖非名利而不往,不知他們如此凶殘所為何來”

“江湖險惡,風雲難測!難料,難料啊!”他摸了一下懷中事物接著道“如不是楊師弟讓你我北上取丹藥,恐怕!咱們一家也同赴黃泉了”

“兄長當年他以死相逼讓你離開鏢局,這次他這麼好心奉上丹藥救康兒?”

“蘭蘭,不管如何咱們不能辜負師弟一片好意”

“在江口中轉驛站他派人就隻是送來帛盒嗎?”

“還有四個字“橫禍將至”應該就是指此次橫禍吧。現如今,隻能拿著丹藥找到師尊運功為康兒繼命,再另行計策!”

“爹爹從參加你我婚禮就再也沒回過總局,離開鏢局算來也年餘,現如今不知所蹤怎麼找!”

“我知一處有可能找到師傅,唉!用一匣子功力為康兒繼命不知師傅……!”

“咳!咳咳!”

“蘭蘭,就算師傅願為康兒繼命恐怕也活不長久。如師傅有心無力咱們不可強求”

“……”

“此聖藥本為提升內力而製,服用後需運功使藥效隨氣脈運行大小周天,散於全身經絡方可起效”

“咳咳咳……咳,咳咳……。相公,你放心,爹爹他一向對我疼愛有加,”她輕吻了一下幼兒的額頭,接著喃喃喃自語“康兒,娘還沒聽你喊娘呢,娘要看著你蹦蹦跳跳,看著你慢慢長大娶妻生子呢”說著說著嘴角上揚,目光呆澀,竟似笑非哭,好生讓人心碎。

微光下的山路漸漸顯得有些雜亂。

“路上有車馬印”王堅放慢了車速道“前麵不遠應該到集市了”

“這一帶你沒行過鏢嗎”婦人驚醒一般問道“不會迷路了吧”

“當年跟著師傅來過幾次,前麵就是金江縣城,為了躲避追蹤,我走的是山道,通往縣城的還有水路官道兩處可通。唉!小道難行,讓你和康兒受苦了!”

最後幾個字滿是無奈與欠意!雖然平淡的幾句但慧蘭已滿含熱淚!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師兄妹到結為夫妻,從未見過相公如此失落,如此不堅。

身為帛龍鏢局創始人楊帛龍的大弟子,帛龍分局江南總鏢局總鏢頭的王堅從成為楊帛龍的徒弟第一天開始就從來沒人見過他言敗,意誌剛強,穩如盤龍的他現如今也把握不住家人的幸福,掌握不了明天,控製不了自己命運。

身為妻子的楊慧蘭不能為夫分擔已是自責,能做的也隻是不能讓相公增加負擔,為她分心。所以,在一路上的艱難從未言苦歎累!望著丈夫的背影,滿含熱淚……

王堅能擁有現在的江湖地位不是偶然的,也不光是因為靠了楊帛龍這棵大樹,如果他們師徒以利益相比較的話輕重不易分,江南所有行鏢商道說是王堅一個人打下來的也不為過,自從王堅統一了江南所有鏢行後威虎鏢局才出麵推舉帛龍為鏢行盟主。也就是說,帛龍鏢局沒有江南的勢力就不會當上龍頭。

帛龍在華夏神州大地上擁有十五家鏢局,而江南就有十二家,江北十年間隻增了兩家。

王堅行事果敢,立斷神速,勇不可擋。

現如今鏢局局勢突變,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十二家分局,自己拚了十年的地盤,不到一百天,已被殺個精光!

“我還有慧蘭,我還有康兒,我倒下了她們怎麼辦!”王堅心中一閃,猛的拉住馬車

“我不能賠上妻兒到最後也不明不白”他暗下決心。

“慧蘭,拿上包袱下車”

“到集市了嗎相公”

“沒有,拿上小包袱快下車,別的都不要了”

“還有什麼別的嗎?如果還有的話應該都在前天假扮你我的那對村民的馬車上”

說著她已抱著幼下了車。

“慧蘭”王堅伸手入懷,拿出了一個鐵筒道“這是尼蜀山暗器(花雨),你拿著先到林子裏等我一會,我把車和馬推下崖就回來,就在剛才經過不遠,我去去就來”

說完不等慧蘭開口,隻見他右手一帶一送妻兒已經輕飄飄向樹林飛去。

崖邊之上小逕,雪伴著狂風向大地宣泄著淫威,與雪白不同顏色一切正在快速的消失!

然而,崖邊巨石之上三個黑影確無視其威,任狂風大作雪花不停依然固立,絲毫未移,隻見三人一身灰色冬衣道裝,肩掛披風頭戴遮蓋帽。崖半腰凸起一小平台上也立著三人,其中一人手中拿著半個車輪正往下扔去,砸在半腰樹上掛著的車箱,破損的馬車箱在風狂吹之下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砸向下麵的死馬屁股。

“死要見屍”

寒風冷,其言更冷!

半腰三人聞言直奔底下縱去。

黃昏時分,金江縣城門處迎來六騎,分前後兩排絕塵而來,前三騎為背負長劍麵無表情的漢子,後三騎頭戴遮蓋帽,垂下的絲帶遮住了麵容。

六騎行至一客棧前下馬,門前店小二眼尖腿快,小跑嘴也不閑著“客官裏麵請,馬就交給小的,後麵有馬房,小的會好料供著。裏麵聽著,六位貴客到……”到字拉得又長又尖。

說話間六人已步入店內。

“掌櫃的,六間上房,好酒好菜送房內”其中一名背劍漢子隨手放下兩定五十兩銀子說道“不夠的走時付清”

“嘚嘞”掌櫃轉身拿了鎖匙交給店小二說道“上房六間,好酒好菜管夠,不得待慢了貴客”

小二接過鎖匙道“掌櫃的您放心。客官,請隨我來”

八仙桌上擺著豐盛的佳肴美酒,燈火通明的房間裏端坐著三位童顏白發的老道,確沒人要動筷子的意思。奇怪的是三個人確擺了四個位子,正開著的臨街窗那一麵整齊擺放的碗筷位子空著。

突然,燭火似乎抖了一下,在由暗轉明的一瞬間本來空著的位置多出了一個戴著麵具的黑衣人。此人一身夜行衣,麵具遮住了大半個臉,隻露出了嘴巴。

“久守了三位”沉悶而怪異的聲音

“飛雪寒冬,菜還熱著,您每次都這麼準時”

三老似乎已聽習慣了這怪異的聲音,依然麵無表情,波瀾不驚。

蒙麵客對麵的老者道長說完端起了酒杯。

“先敬尊使一杯”

蒙麵擺了擺手道“美酒改日晚輩定當奉陪,今時要務為先,三個月的期限將滿,教主急需王堅的人頭與帛盒的下落,萬望三位多多體諒。”

“離此三裏崖下發現王堅馬車,確未見屍骨,依馬死亡時間和雪埋的厚度來看,王鏢頭離此最多隻有六個時辰”老者聞言放下酒杯,拱手接著說道“望尊使向教主美言幾句多寬限些時日”

“以你三人的實力在江南總鏢局就應該拿下王堅,教主三個月期限是要拿到帛盒,現如今你們從江南追到北方連他人影也沒找著更別說是帛盒了,你讓我如何替你說話?”

“王堅當時沒在鏢局,在我們到達鏢局前三天王堅已經帶著妻兒北上了。”

“那是你們的問題,教主要的是帛龍鏢局的所有人頭和帛盒的下落。教主派出了十五路擊殺搜尋,雖然你們這一隊人最少但就屬你們實力最強,以王堅個人實力而論,絕對敵不過你們其中一人。實力如此懸殊確比其他人動作還慢。其它十四路已經回去複命,現如今你們……!”蒙麵客逼福著對麵老道說道“教主有理由懷疑你們和帛龍鏢局是否存在私交”

“王堅出道多年,江湖同輩中出其左右者寥寥無幾,帛龍鏢局江南分局名義上是屬於楊帛龍但知內情的誰人不知是王堅離開楊帛龍後靠個人能力創辦的!論總體實力同輩中更是無人能敵,如此傑出的豪士誰又能保證手到擒來?如果他隻是單靠武功了得也不能獲得如今的江湖地位,這一路上,他易容僑裝,找人假扮,連路滑墜崖都用上了,我師兄弟三人久居天山,如不是中了爾等圈套我們又何懼於你等,如非如此,見如此有為後生落難我等定會出手相助,我師兄弟受製於爾等,柒上無數無辜鮮血後,連行於天地間都不願以真顏示人,現如今又責我等與之有交是何道理”

啪……

中間老者啪桌而起,雙目直逼蒙麵人,不怒自威。

“既然如此”蒙麵客緩緩起身道“解藥和令師妹的安危前輩不再關心了?”

呯……!

“尊使息怒”中間老者摔門而去後左邊道長拱手道“師兄勞累多日無果,難免負氣在心,請回稟貴教主,就算天崖海角我師兄弟三人也會把王堅交給貴教換取師妹的自由”

“還有十天百日之限將滿”咚……一聲隻見蒙麵黑衣客在桌上放下三個小瓶道“這是十天解藥,你們好自為之吧”說完轉身經消失在黑暗的窗外。

入夜時分,雪停風靜。寒冷的夜農戶總是早早關門,息燈上炕了。這麼冷的天隻有躺在暖和的炕上才是最幸福的事。如果此種冬夜讓任何人從被窩裏爬起來定特別讓人腦火的。

然而,在一農家院門前確有人不識趣,討厭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啪……啪啪!”雖然很輕的拍響聲,但足以讓裏屋聽得見“阿牛兄弟,睡了嗎?”扣門者邊輕拍叫道“阿牛兄弟,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