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跺腳完畢,當天晚上還是在山丘附近休息。
山丘以土質為主,混合著許多青色、褐色、土黃色的石頭,雖說有倒塌的危險,但荒野如同敞開的口袋,風來的肆無忌憚,有它擋一擋還不錯。
薛太阿是個修士,對田威的提議極感興趣,但並不擅長規劃,所以沒有憂慮,盤膝坐著,離地一寸,防止塵土沾上衣服,閉著眼睛休息。
田威雖是仙人的軀殼,但本質還是凡人的靈魂,一切思想情感與仙人毫無關係,加上怨念落在身上,又要忍受火燒一般的饑餓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如何在這片荒野中立足。
這片荒野讓他絕望,因為它沒有水源,沒有木材,土質不適宜耕種,一馬平川難以防止敵襲,當然,其它的資源田威也沒有發現,這些都足以判定此地不宜人居,乃是一塊絕地!
但他沒有多餘的選項,不想死就得在這兒憑空造出一座城池來。
在如何突破困境的迷茫與憂思中,田威漸漸睡著。
不知睡到什麼時候,耳朵裏忽又聽見低沉的某種吼聲,頗為凶惡,將他驚醒。
“這聲音第二次出現了……”他盤膝坐起,陰鬱的看著聲音傳來的地方,那兒一片黑暗,不見光亮。
看向身旁五尺的薛太阿,他依然是那副姿態,似乎沒有聽見吼聲。
“起初還以為這是風聲,其實並不是……”田威垂頭看著地麵,借助薛太阿身上的白光,模糊看到地麵上時不時滾動的沙粒。
清晨時他叫醒薛太阿,問道:“身周的動靜你似乎沒有感覺啊,怎麼回事?”
薛太阿鼻子發出“唔”的長音,說道:“我以靈力隔絕了自身,就像住進了隔音非常好的屋子一般,所以不被外麵的動靜打擾,這是荒野,晚上風嗚嗚叫著,挺煩人的。”
田威皺眉道:“不怕遇到危險嗎?”
薛太阿露出一個驚詫的神色看著田威,道:“你不是在我身邊嗎?咱們是夥伴,我怕什麼。”
說的田威非常無奈,這位薛太阿就是個傻白甜啊,隻有初見拔劍指著自己時才有點防備心,也難怪會被自己說動,跟著一起做苦力。
“你渴嗎?我要去喝露水了。”田威看著他,站起來走向山丘,今早上裸露在空氣中的石片有露水,這是自己的救星。
“不,不,還是算了。”薛太阿遲疑了一會,等看到田威喝露水的樣子,果斷拒絕了。
田威癟癟嘴,自顧自的喝水去了。他發現薛太阿的生活很講究,似乎不是隱居山林、不修邊幅的那類修士,想必在下界時應該是門派或者家族供奉的那種。
當然,蠻荒仙界不管你從前的出身,田威提醒過薛太阿靈力消耗不能補充的問題,但他並不在意,那就算了唄。
“花草樹木,水源,光線,吃的……”田威喝完水後靠在小小的山丘山麓上,百無聊賴的用眼睛逡巡荒野,等待著中午時刻的到來。
在這裏,甚至連時間的劃分都沒有,隻能靠著太陽的位置做以判斷。
等太陽升到頭頂後,兩個人起身快步向赭紅地走去,挖出的散亂堆積著的土外層有些黏性,彼此粘連在一起,漸漸變成堅硬的赭紅土。
“我進去看,你在外麵等著。”田威看著洞口說道。
“兩個洞啊,我也可以進去一個。”薛太阿躍躍欲試的看著田威。
田威搖頭道:“進去一個人就行了,倘若真的塌了,你還能救我,兩個人要都陷在裏麵,那就麻煩了,總不能成為仙界中被活埋的兩個仙人吧?”
薛太阿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道:“那我進去吧,你在外麵等著。”
田威搖搖頭,自己是假修士,沒有靈力,可沒有辦法迅速的挖坑救人,道:“不,我進去就行了,你初來仙界,要多多觀察,暫不需要親身犯險。”
跳下去後田威的腿被堅硬的土地震的生疼,強自忍住,心裏暗罵道:“我真是蠢,三米高對修士輕而易舉,我個凡人湊什麼熱鬧!”下定決心要在坑壁上掘出能攀爬的凹槽來。
從直道小心的走進去,光線愈來愈少,但勉強還能一看,趴在與方室相接的入口處,仔細觀察,它並沒有塌,但光線實在太差,近乎於荒野的晚上了。
一邊掘凹槽,一邊向上爬,幾下出了洞口,對凝神等待的薛太阿道:“方室沒有塌,我再去你的裏麵看看。”
再次爬進去,看後舒了口氣,這赭紅土足夠堅硬,並沒有塌陷掉,證明自己選擇的穴居方式可行。
田威坐在荒野上,太陽刺到眼睛眯住,憂慮道:“你進去看了,裏麵沒有光線,這是一大麻煩,空氣倒沒有問題。”
薛太阿笑道:“不多說了,咱們先進去待一會唄,而且可以將兩個入口洞穴中間鑿穿,便於咱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