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靈魂和身軀結合在一起,努力讓自己動,手指有知覺了,感到自己在呼吸了,周遭陌生人的加油聲觸動了她的心,眼角滑下了熱淚。
她回來了,從頭到腳,就連每一根神經都像是****過一樣好累好累啊,但她知道要堅持下去,新的人生正在等她。
這一次,她會用自己的努力,無怨無悔的去開創未來。
辦公室窗外的天色已暗,所有人都下班了,但有個男人,總是獨自一人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著一張張的建築設計圖,將自己埋在忙碌的工作中,不眠不休。
他很明白,唯有如此,他才能撐過失去心愛女人的痛苦,讓自己忙著事業、忙著出差、忙著開會,甚至去忙一些他過去從來不喜歡的交際應酬,唯有如此,他才會感覺自己仍是活著的。
隻是這樣的忙碌,仍無法阻擋像這樣的夜裏,孤獨空虛趁隙而入,窗外的月光映照他一臉的憔悴以及憂傷的眼,下巴新生的胡渣更加突顯他的疲累。
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他的心有個缺口,是他再怎麼忙碌都無法填補的缺口,這個被孤獨神傷侵蝕的缺口靜靜地淌著血,他找不到藥可以來醫治它。
一日度過一日,有如行屍走肉般的日子,他之所以能撐到現在,是因為內心深處還抱著一絲希望。
辦公室的燈突然大亮,也拉回他的神智。
“你果然在這裏。”
站在門口的林正傑,不由得歎了口氣,他關上門,走向一個人呆坐在辦公椅不回家的男人。
“你怎麼來了?”
“你母親她老人家打電話給我,說她兒子自從妻子走了後,就變了一個人,終日忙於工作,把自己操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每天早出晚歸,幾乎天天睡不到幾小時,今天恐怕又是待在辦公室裏,打了公司電話和手機都沒人接,讓她老人家擔心得不得了,所以希望我幫幫她,找回她兒子。”
“我正要回去。”
“少來,我懷疑我如果沒出現,你恐怕又要呆坐到天亮了。”
溫翰宇沉默不語,一臉的憔悴和落寞看在好友眼中,也不由得跟著心疼,禁不住深深歎了口氣。
“你還在等她?”
“我相信她會回來。”
林正傑搖搖頭。“身為你的好友,實在有義務要勸醒你,翰宇,雲瑤已經離開一年了。”
溫翰宇下巴繃緊,眼神裏有說不出的痛苦,不用正傑提醒,他也明白,如果能夠起死回生,她應該早就回來了,這一年來,他始終抱著希望,等待她回來找他。
一開始他充滿希望,但隨著時間的消逝,已經一年了,依然沒有任何消息,他的失落感也像黑洞一樣越來越大,幾乎要吞滅了他。
他不停問自己,她為什麼不回來?如正傑所言,她若要回來,早該回來了,但是他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抱著希望總比沒有好。
“我要等她。”
林正傑不意外聽到這個答案,他很明白他這個老朋友的個性呀,別看他表麵給人冷漠不苟言笑的感覺,事實上,他是個很死心眼的男人,身體裏藏著癡心的種子,隻有遇到深愛的女人才會發芽。
“真是敗給你了,好吧,有件事我考慮了好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事實上,一個月前,我從另一名醫師那兒得知一項消息,他說他有個女病人,在一年前急救時幾乎進了鬼門關,心跳和呼吸大約停了三分鍾後,又重新活過來——”
“什麼!”溫翰宇激動的站起身,衝到好友麵前,緊抓住他的肩膀逼問:“這是真的嗎?”
“這是那位醫師親口說的,我想不會錯。”
“你怎麼不早說!”
“我當然不說,因為你一定會說那是鄭予馨的靈魂跑到她身上,就像當年她跑到雲瑤身上一樣。”
“當然,你也親眼見過雲瑤起死回生兩次的,不是嗎?”
“話是沒錯,但我問你,如果是她回來了,為什麼這一年來沒有來找你?”
“也許她一時失去記憶,也許她遇到一些困難或什麼的……”
林正傑也抓住好友的肩膀,要他冷靜下來,慎重的提醒他。
“你看你現在多麼激動,跟之前要死不活的樣子根本就是天壤之別,這就是我遲遲不敢告訴你的原因,倘若那人不是她,你不是又要傷心一次,也失望更大?你還想承受絕望的打擊嗎?”
溫翰宇怔怔的瞪著好友,他說的沒錯,他想念予馨想得快瘋了,倘若那人不是予馨,他該怎麼辦?他能承受絕望所帶來的痛苦嗎?
不,不管那人是不是予馨,他都要親自去求證,隻要有任何一絲希望他都絕不放棄,如果不是她,那就讓他徹底的死心吧。
他堅定的看著好友。“那個女人在哪裏?”
“哎,就知道你不會放棄,喏,地址在這,她叫徐安媛——”
“謝謝!”
拿了地址,溫翰宇立即飛也似的離開辦公室,留下林正傑一人錯愕的待在原地,過了一會兒,他也趕忙追出去。
“等等啊,翰宇,現在是半夜呀,你不能在三更半夜的時候去敲人家的門呀——”
現在是午夜快一點了,但是她一點睡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