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1 / 3)

可惡,他無法專心!

在鍵盤上狂亂地敲打一陣後,墨未濃終於宣告放棄,握拳懊惱地□桌子一下,踢開旋轉辦公椅起身。

他摘下眼鏡,握著馬克杯來到窗前,看窗外藍天。

通常心中有什麼懸而未決的事,或者有什麼需要仔細斟酌時,他都會像這樣慢慢啜著咖啡,往往過得片刻,便能豁然開朗。

可今天,即便他狂嗑了兩大杯咖啡,起身看窗外無數次,心神仍似脫了緊箍咒的孫悟空,堅持和如來佛作對。

他居然……也有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這焦躁的感覺,就像那個早晨在LA的飯店醒來,他發現自己正呆呆地看著曉夢的睡顏作詩。也像那天跟集團高層開會時,他卻失態地猛玩原子筆蓋,更似昨天他開車送母親回台南老家,一路聽老媽碎碎念,心裏掛念的卻全是曉夢離開他家時那高傲又孤寂的背影。

他究竟怎麼了?為何如此心神不定?

墨未濃放下馬克杯,握著雙拳,在辦公室內踱起步來。他真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失控都是因為她。

因為莊曉夢,那個既是他下屬也是他情人的女人。

因為她昨天不肯接他電話,因為他在她家樓下等了兩個小時,還是沒等到她人影,因為今天早上,他氣急敗壞地趁著四下無人偷偷問她究竟怎麼回事,她卻隻是淡淡一句,她喝醉了,睡著了。

就這樣?喝醉了?睡著了?

為何要喝酒?跟誰喝的?怎麼會喝到醉?她不肯主動解釋,他也拉不下大男人的顏麵去質問她。

難道她是為了昨天下午的事在生氣?老媽跟Tina有意的一唱一和終究還是傷到她了?

既然這樣,昨夜就該接他電話,她以為他沒事從台南老家開回台北後,還繞到淡水去做什麼?不就是因為擔心她,才刻意去瞧一瞧嗎?

她居然不肯見他!可惡。

墨未濃懊惱地尋思,神經緊繃,像一條拉到極點的弦,隨時要斷裂。

他不能忍受這樣的焦躁,不允許自己在工作的時候還掛念著私事,不喜歡一向自豪的自製力受到公然挑戰。

他憎厭這樣的自己。

桌上的PDA響起嗶嗶聲,提醒他該是出發的時候。今日他應邀在一場研討會中發表演講。

收拾公事包的時候,他才乍然想起莊曉夢還未將講稿的投影片檔案準備好給他,他皺眉,不能相信她到現在還沒給,而自己也直到此刻才記起來。

他穿上西裝外套,提起公事包,走出私人辦公室,來到莊曉夢的辦公桌旁。

她正瞪著電腦螢幕,怔怔地不知想些什麼,手上握著一杯柚子茶,杯緣靠在唇畔,卻半天沒喝下去,動作可笑地呈現靜止畫麵。

“曉夢。”他輕聲喚她。

她沒聽見。

“曉夢!”這回,他提高了聲量。

她一震,總算回神了,握在手上的杯子卻是一歪,灑了一桌,她驚叫一聲,跳起身,狼狽地想要收拾。

他鎖緊眉頭,想著應該叨念一下她的粗心大意,可說出口的話卻溫柔得連自己也無法置信。

“你沒燙到吧?小心點。”

“燙到?”她愣了愣,無助地望向他,兩秒後,才記得搖頭。“喔,這茶已經涼了,一點也不燙,我沒事。”抽出麵紙,胡亂擦了擦桌麵。“請問……經理有什麼事?”

“講稿的投影片。”

“什麼?”

“講稿的投影片,你還沒給我。”他遞給她一個隨身碟。“幫我Copy在這裏麵。”

“啊,喔,我還沒給嗎?”她將隨身碟插進電腦USB槽,找出檔案,傳過去,然後又把一份事先印好的書麵給他。“哪,好了,給你。”

他接過,點了點頭,深邃的目光卻依然停在她臉上,刻意地探索她表情的每一個變化。

她似乎看出他想問什麼,臉色益發蒼白,鬢邊甚至流下一滴緊張的冷汗。

他頓時心一扯,決定這並不是發問的好時機。“我先走了,大概五點左右回來,有什麼事你先幫我處理。”

“是,我知道了。”

莊曉夢目送墨未濃離去,直到他昂藏的背影在眼前消失,她才長長吐了一口氣。

隻是悶氣雖吐出來了,胸口還是揪得發疼,她捧著忐忑不安的心,茫然站在原地。

今天一早,他果然向她追問昨晚不接他電話的事了,她托言自己喝醉了,沒聽到手機鈴聲,看得出來他不信,劍眉不悅地皺著。

可總不能跟他坦白招認,因為她昨天喝了半天醋,傷透心,所以才跑去喝酒抒發鬱悶吧?這樣,她小心翼翼維持的大方形象不就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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