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歌軒,是歌曆帝的二皇子。
父皇共有八個皇子,除了兩人早年夭折之外,其餘六個皇子之中,無論是音律武藝或者是謀略,無人能與我抗衡。
皇位,對我來說,不過是我的囊中之物罷了。
父皇無法否認我的才幹,卻是極不喜歡我的性格,他總是說我的性格太過暴虐,治理天下更多時候需要的是仁德和寬容。
而我卻是反唇相譏,“我歌夜開國五百多年來,蠻族數十次入侵,數次兵臨帝都,我朝卻一直處於被動防守狀態,對付蠻族這等不開化之輩,仁德有何用?寬容隻會讓其得寸進尺,唯有以暴製暴一舉殲滅蠻族,才能保證天下太平。”
“蠻族鐵騎本就擅長野戰,我歌夜軍隊卻是以步兵為主,防守尚且如此吃力,何況是在平原之上,和蠻族大軍團的作戰,這豈非想要全軍覆沒?我不想我的臣民軍隊無辜傷亡。”
“殲滅蠻族本是一勞永逸之事,犧牲我數十萬將士,換得邊境的永久和平,相信那些將士也是願意為國捐軀,名垂青史,何況蠻族鐵騎戰力雖強,卻不懂謀略。稍施小計便可讓其全軍覆沒。”
“軒兒,你還是那個脾氣,幾十萬將士的生命在你的口中似乎不值一提一般,以你這等想法,以後如何能關心百姓疾苦?這點你要多向你七弟學學。”
每次與父皇探討國家大事都和父皇語不投機,有時還會氣得父皇拂袖而去。
父皇卻經常對七弟褒獎有加。
我的七弟,歌弘,甚得父皇賞識,但在我的眼裏,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偽君子。
太子冊立大典在即,我廢寢忘食的練琴。
歌夜曆代帝王都為皇族之中琴藝最高之人。
隻要我的太子冊立大典之上以琴藝奪魁,縱使父皇如何的不喜歡我,太子之位還是我的。
大典之上,宮廷樂師開始撫琴。
我閉目仔細聆聽,漸漸地,琴聲輕了下去直至消失,我驀地睜開眼睛,樂師依然在撫琴,眾皇子均是聚精會神地聽著,而我的耳朵聽不到絲毫的琴音。
我發瘋似地衝出了頌樂殿,沒有我的參加,歌弘毫無懸念地拿到了太子之位,而我的聽覺卻在幾日之後恢複了。
是他,是他,肯定是他。
那個偽君子,平時裏一副謙恭的樣子,暗地裏卻做出這等下三濫的事情。
歌弘是眾皇子之中,音樂造詣僅次於我的,除去了我這個眼中釘,便能輕鬆拿到太子之位了吧。
父皇在半年之後的蠻族入侵之中戰死,歌弘繼位,隨即派我奔赴前線,統領全軍,抵禦蠻族,他是想借蠻族之手治我於死地吧,可是,我卻讓他失望了,我大敗蠻族,凱旋而歸。
從歌弘登上皇位的那刻起,我便開始了我複仇奪位計劃。
我開始建立了一個叫握發殿的組織,招募各種能人異士,暗中訓練殺手,排除朝中異己,並積蓄實力。
在隨後幾次的蠻族入侵之中,數次主動領兵大敗蠻族,在軍中樹立了極高的威信。
而在朝中,我開始韜光養晦起來,為人行事低調。
就是這個戰功赫赫,舉止低調,行為檢點的王爺,才在歌弘的眼皮底下生存了二十多年,讓他抓不到除掉我的把柄。
我的複仇大計,從我的女兒初生那一刻,便開始了。
我的女兒出生便是個美人胚子,我在她幾個月大的時候便忍痛將她放在了當時為歌夜第一權臣的舞湮府邸門口。
舞家世代與皇族聯姻,舞湮看到如此美麗的嬰兒,不會舍得不要,必定會將她培養成為一代傾城佳人,嫁入皇族或者繼承家主之位。
無論是何種結果,都為我增添了很大的實力。
我在我女兒的身上種下了傀儡蟲,無論她是否承認她與我的父女關係,都會聽從我的吩咐。
從歌弘奪走本屬於我的帝位的那一刻,我便舍棄了一切。
親情,友情,愛情,都可以成為換取皇位的籌碼。
對我而言,信任成了一種奢侈品。
二十多年的苦心經營,我必須步步謹慎,否則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我不會給予任何人絕對的信任,也不會對任何人放鬆警惕。
帝王之道,便是孤寂之道,在通往權力巔峰的這條路上,我必須一個人前行。
而任何人都可以成為我繼續前行的墊腳石,無論是我的女兒或者是妻子。
而我眾多的部下之中,隻有兩個人,算是可以讓我勉強放心的。
一個是孤星,一個是璉鋣。
當初遇見孤星之時,我便被他的眼睛吸引住,再也挪不開視線了。
吸引我的並不是他那迥異的雙瞳,而是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像極了當年的我。
小小年紀,眼中便有駭人的光芒,那需要多大的仇恨才會有這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