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山腳,一個中年漢子和一個七八歲孩童走在這山路上,那孩童走走停停,累得直呼歇息。那中年人總是笑笑道:“才這麼點路,就走不動了麼。”那孩童一聽,立馬蹦躂起來,搶到中年人前麵。孩童邊走邊問道:“爸爸,我們這是要去哪。”中年人回道:“就在這山上,到了你就知道了。”孩童點點頭,跑在前麵。
山路並不難走,兩人走走停停,不到片刻就到了半山腰。孩童哇的一聲,被眼前的寺廟所驚醒,寺廟略顯古舊,但一眼便看得出時常修繕。孩童問道:“爸爸,這座寺廟什麼來頭。”中年人道:“這座古寺五六百年曆史了,前後修繕,花了不少金銀,每年上山求神拜佛的數不勝數,當年還是一個菩薩道場,至於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兩人來到寺前,知客僧迎了上來,打了一個佛偈問道:“兩位施主剛好來得不巧,今日寺廟停香火,修繕佛像,兩位還是過幾日再來吧。”中年人道:“這位師父,我來此想求見一位無道子的師父,相煩通報一聲,就說姓陸的有事相求。”那知客應道:“原來施主是找無道子道長的啊。”說完進寺去了。
那孩童奇道:“爸爸,這無道子是誰,一個修道之人,怎麼在這佛寺禮佛來著。”那中年人說道:“這無道子道長佛道兩修,卻是個不禮佛,不敬道的怪人。我也將近十多年沒見這位道長了。”
沒過多時,那知客僧就回來了,領著二人進寺。陸月楓進了這座古寺也甚是好奇,左顧右盼,不少的巨石都刻著古詩銘文,一路走著也沒細心去看。不多時,兩人就被知客僧領著二人到了後山寺門,遠處有座草房,草房並不大,看著也就隻夠一人居住,能放一張床,恐怕再多放一張桌子卻是不能了。知客僧打了個禮,說道:“無道子道長就在那座草房,小僧就不叨擾了。”說完就回進寺去了。
那孩童奇道:“這無道子道長怎麼住在這破草房裏,真是奇怪,寺裏有好好的房子不住,住這破地方。”中年人拍拍孩童頭,笑道:“這道長本就是個怪人,有什麼奇怪的。”
隻聽得草房中傳來一聲清音:“陸小二,在老道麵前說老道壞話,不怕老道給你兩耳刮子。”聲音入耳,隻如那人正在自己身旁一般。話音剛落,一個灰影一閃,竟多了人。隻見那人一身灰衣,頭發散批著,黑白相間,隻不過銀絲多一些,麵色卻紅潤似一個三十左右的人,此人正是中年人口中的無道子了。
中年人忙作揖賠禮道:“道長別來無恙。”
無道子也不答話,右手抬起,呼的扇向中年人左臉,隻見中年人身子不動,頭卻往後縮了一寸,隻這一寸間,無道子這一巴掌必將落空,就這一瞬間,無道子手臂一伸,竟有長了一寸。那中年人也不慌張,左手一舉,剛搭上無道子右腕,想消除這一掌。中年人手臂搭上去,隻覺一股力道震了過來,中年人心知不妙,若是實打實的受了這一力道,手臂必當折斷。當下右手一個震天掌拍向無道子右掌,雙掌相交,振振有聲,中年人噔噔噔連退三步,方拿住身形。無道子收起右掌,嘿嘿笑道:“十多年不見,陸小二長本事了啊。”
中年人回以一笑,說道:“道長功力高深,晚輩佩服的很。”無道子道:“少在我麵前吹馬屁,比起你爹來,老道這一身本領還差得太多。不過你今天來是要做什麼,你爹還好嗎?”陸天豪臉色微微一沉說道:“道長,無事不登三寶殿,陸天豪正是是有事相求,隻盼道長莫要推辭了。”
無道子點點頭,說道:“好說好說,你們陸家能求老道,老道當然不會推辭了。你說的這事,莫不是你帶來得這個孩子。”
陸天豪點頭道:“是的,這孩子是晚輩的兒子,名叫陸月楓,今年剛好十歲了,恐怕此事就要麻煩道長了。”說完向陸月楓使了個眼色。陸月楓也甚是乖巧,忙拜了下去,說道:“拜見道長。”
無道子說道:“好個乖巧的孩子。有什麼事慢慢說,先到房裏坐著慢慢談吧。”
三人進了草房。隻見草房內隻一張草床,竟無其他事物了。三人尋了床沿坐下,陸天豪抽出一封信來,交給無道子。
無道子接過信來,信封寫著“無道子道兄啟”,信件封口還沾著火漆,看來陸天豪也未曾看過。當下拆開信封,看了一遍,哀聲歎了一口氣,說道:“陸道兄竟先老道去了?”陸天豪點點頭說道:“家父前不久病重不愈,病重時寫下這封信,讓我轉交道長。”
無道子看了一眼“無道子道兄啟”幾個字,若有所思,歎了口氣,將信件一搓,信件便粉成碎片,再也不能複原。陸天豪看無道子露了這一手,新下也是感歎:“父親雖然也能這般碎掉紙片,但要像這般一瞬間卻是辦不到。”一想到父親,就悲從中來。陸天豪定了定神,說道:“道長,家父離世錢囑托我,將陸月楓委托道長撫養,也不知家父是何打算,不知道長可否願意。”
陸月楓一聽,馬上叫道:“爸爸,你不要我啦?”陸天豪摸摸陸月楓頭,說道:“傻孩子,你爺爺遺言委托道長收你做徒,爸爸也會常來看你,怎麼會不要你。”陸月楓稍稍心安些,但還是有些不舍,爺爺剛去世,現在父親也撒手不管自己了,默默流下淚來。無道子見陸月楓小孩子性情,也略微有些心動,拍拍陸月楓小手,笑道:“小娃娃,老道跟你爺爺算是有三十多年交情了,你還怕我不成。”陸月楓看著無道子,一臉慈祥,這慈祥樣子就像爺爺一般,一時又想起爺爺起來。
陸天豪再三謝過無道子,便欲告辭,無道子也並不挽留。陸月楓雖戀戀不舍,也隻送到半山腰下,就被無道子帶回山寺。
無道子安排寺僧,不一日就在自己草房旁又建造了一座草房,陸月楓就在這邊草房住下。好在現在正值春夏之交,住在這個草房也不覺寒冷。
過了幾日,陸月楓也將就著安頓好了。無道子叫來陸月楓到自己草房中,隻見無道子從撥了撥床下一角,從中取出一張卷軸出來,卷軸紙張已然發黃,看來是有些曆史了。無道子展開卷軸,恭恭敬敬地掛在牆上。陸月楓見無道子如此恭敬,甚是好奇,看了看卷軸上麵,隻見上麵畫了一幅道士圖,那道士仙風道骨,左手捧著一本書,右手拿著一卷竹簡,其他的也看不出什麼花樣來。
無道子叫過陸月楓道:“跪下磕頭。”陸月楓挺無道子說得一本正經,不像之前那副邋遢樣,心裏也是一緊,當即跪下磕了三個頭。無道子又道:“陸月楓,從今以後,你便是乾門弟子,這幅畫像,乃是我乾門開山祖師爺李靖,自乾門傳下到老道已是第十七代了。”
陸月楓一聽,便知無道子已收自己為徒,當即又向畫像磕頭,說道:“弟子陸月楓叩拜祖師爺。”再向無道子磕頭道:“弟子陸月楓叩見師父。”無道子讓了開來,說道:“陸月楓,老道與你爺爺平輩相交,你若是拜我為師,也算是對你爺爺不尊,你變叫我一聲師公,做乾門第十九代弟子。”陸月楓道:“陸月楓叩見師公。”說完又磕了幾個頭。
無道子叫起陸月楓,收起那副畫像,又從草床裏掏出一個包裹和一柄長劍出來,那包裹用牛油皮包著,無道子拆開包裹,裏麵放著一本古書,還有一個銅牌子,也不知是什麼。無道子取出那本古書,交給陸月楓道:“這本書從祖師爺傳下來,記載了各位先代所載的武功,你好好研習,老道這幾日出趟遠門,你先將其記熟了,待老道回來之時,再來考考你。”
陸月楓問道:“師公,你是要去哪,要去多久。”無道子默然不語,說道:“恐怕這次要出去幾個月,你就在玉泉寺好好待著,老道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可要好好練武功,其他的事老道已經跟方丈了禪交代好了。”說完,無道子一個人影一閃,就已不見了蹤影。陸月楓追出去,已不知無道子去向何方,隻得悻悻而回。
當日,陸月楓無事,便翻開無道子留下的書本。隻見第一頁上寫著太陰玄經四個大字,心道原來是一本內功心法。翻開來,看了一頁,內中所寫,果然便是一套內功心法。陸月楓打小便接受父親教導,所教武功心法與這本書中所載竟有異曲同工之妙。陸月楓一路看下去,竟自喜不自勝。翻看了三十多頁,陸月楓隻覺這本心經高深莫測,後麵所載也是越加深奧,陸月楓也不知其語如何解。又翻了幾頁,太陰玄經已經看完,後麵記載著其他武功,總共有三套。陸月楓翻看完,其一,記載著先代第三代掌門李太白的一門劍法,名曰太白劍法,其二,乃是先代第十代掌門酒仙道長的一門拳法,名曰玄拳,其三,記載著先代第十三代掌門,其名已然不詳,隻寫著十三掌門,上麵所載了一套掌法,其名看似是後人添加上去,名曰乾斷掌。
看完這本書,天色已經將晚,寺僧送來食物,陸月楓正好餓得頭昏眼花,雖然是一些清淡素菜,人在餓了的時候吃的也是很香。
一連幾日,陸月楓將一本書中所載武功都記在心裏,便開始修習第一章的太陰玄經。陸月楓打小父親就說,修習武功,內功第一,內功深厚,再輔以武功招式,便能達高手境界,所以自小練習家傳內功心法,已有小成。這太陰玄經開頭幾頁,也不甚難,加之其修習之法與父親所教的有相似之處,修習也是精進神速。這太陰玄經共分七段,每一段功力便進階一層,修習完七段,就要開始養氣,養氣就要看以後的修為造化了。第一段練完,陸月楓隻花費了三天時光,這種精進速度也算是相當之快。第一段修完,便開始修習第二段的功法,這一段前半部分還算好解,後半部分便有些地方一知半解了。陸月楓練了幾日,也沒有一點精進,心下開始煩躁起來,就不在想著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