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上傳錯誤,等待修改。請編輯和讀者朋友諒解。
從那以後,好像被剿匪部隊粘上了,走到哪跟到哪,這就不能不想到他了。一定是那次趁買黃煙之機,和剿匪部隊接上了關係,定下了暗號。
所以他才總是一個人在一邊呆著,很少與別的人一起說笑,一起玩牌。這樣就可以有機會把情報送出去……向理安越想越像,似乎曾水仔生活中每一個“細節”、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能說明他是解放軍的“暗探”。向理安越想越氣,決定要將這家夥抓起來,斃了!
“曾水仔是內奸,我要幹掉他。”向理安邊走邊與自己的“上尉秘書”李鹿鳴商量。
“抓到證據了?”李鹿鳴問道。隨後又說:“曾水仔是黃通關王鄉人,是你的‘基本’成員,我想內奸不應該是他。”李鹿鳴謹慎地說,“再說,又沒有真憑實據,兄弟們會怎麼想呢?現在是最困難的時候,要緊的是穩定人心。你說呢?”
“嗯,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也好,先放一放再說吧。”向理安說,“疑人不用,直覺告訴我,曾水仔不是好東西,他的槍丟得蹊蹺,我早晚要把他收拾了。”
一般小匪徒的叛逃是常有的事,他們沒有什麼政治野心,當土匪是為了求財;無利可圖就要走人,是情理中事。作為政治土匪頭目的向理安,完全了解這種情況,但他不允許匪徒自行“離隊”,因為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危險的事,所以必須處死,以絕後患。
以他對這些匪徒的了解而作出的判斷,基本上是準確的,但這一次卻是冤枉了曾水仔。近來之所以頻頻遭到剿匪部隊的追擊,原因不是其內部出了什麼“叛逆”,而是外部環境起了很大的變化。
金溪的土改已經開始,撫州地委加強了對縣裏的領導。黨政幹部紛紛下鄉,發動群眾,剿匪反霸,貧苦農民中湧現出了第一批積極分子,他們及時將土匪的行蹤報告剿匪部隊;而向理安的“群眾”——地下鄉村政權的“幹部”,在群眾的監視下,又不敢輕舉妄動,這就使向理安耳聾眼瞎,進退無據,除了挨打、逃命,便無事可做了。
曾水仔將要被處死,讓李鹿鳴覺得心寒,向理安這人太可怕了。曾水仔為向理安賣命,幹了這麼久,不說忠心耿耿,也算是真心實意了。他除了受差遣出去買點東西,幾乎和外界沒有什麼接觸,那能當什麼內奸呢?
再說這個人也不是那種刁鑽古怪、壞心爛腸的人,每當突圍時,自己跑不動了,他還會拽上一把;有時也會給自己背背東西。現在“打遊擊”嘛,也不能不講良心。李鹿鳴找了個機會,對曾水仔說:“要當心一點,水仔,支隊長心情不好,不要往他槍口上撞。”他沒有把向理安的意思全說了,他不敢。但曾水仔心裏明白,點點頭,什麼也沒說。憑他對向理安行事作風的了解,他知道李鹿鳴的話意味著什麼。
剛找了個廠棚想休息一下,剿匪部隊又追來了。爬起來再跑。
逃命,逃命,逃命……剿匪部隊追剿太急,*得向理安走投無路,已是氣急敗壞;匪徒們又冷、又餓、又累,情緒低落到極點了。
上上下下都窩了一肚子火,口裏雖然沒人敢發牢騷,但隻要有一點火星,就會引起爆炸。向理安知道這些人都在想什麼,要是平時,他早就拔出槍來斃他幾個!
可現在不行,這二十來人是他最後的“本錢”,一定得穩住他們,讓他們吃點東西,燒堆火烤,然後睡上一覺。於是他決定轉到資溪去,找他的大隊長曾皋九。曾皋九是資溪的地頭蛇,應該是能夠想出辦法的。
到了金溪、資溪兩縣交界的孔藥坑白水濟,總算暫時擺脫剿匪部隊了。這裏山深林密,遠離村莊,向理安稍稍鬆了一口氣,下令點起篝火,就地露營。按順序,本該曾水仔放哨,但中隊長派班時,向理安幹預了一下,臨時換了別人。曾水仔看在眼裏,未作任何表示,但他很清楚,這是個不祥之兆:他已不被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