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雨滂沱,轟隆隆的雨聲間夾雜著陣陣雷聲。
岐山宗絕頂,一道數丈寬的光芒毫無預兆地刺破黑暗衝天而起,直入雲霄,照亮了一大片厚厚的烏雲!不過片刻,察覺到動靜的幾千號門人的目光便聚集過來,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測,這是發生了什麼?
在眾人的注視下,那道宏偉的光柱變得越來越亮,亮得炫目,亮得耀眼!許多門人心中都生出一個念頭:莫非是老宗主突破了?
人們的期待愈加強烈,可就在此時,那道光芒的根處——岐山宗絕頂突然傳出了一聲哀嚎!似痛失獨子的老父,又似是失去愛人的癡情子,聲嘶力竭而痛不欲生,與此同時,那道光芒也仿佛失去了力量的源頭,迅速地衰弱下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漆黑嘈雜的雨夜再度歸來,數千門人都陷在巨大的困惑當中。
到底發生了什麼?!
……
此時此刻,岐山宗絕頂的大殿內,四個身著白衣的人盤腿圍坐在一起,他們中間是一張仍流轉著光華的白色玉床。而在那玉床之上,躺著的竟然是個尚不足歲的小嬰兒,男嬰長得胖乎乎的,短短的手臂胖成了一節節蓮藕。他睡得正香,口水在玉床上流了一灘。
一個精疲力竭的、近乎囈語的聲音響起:“失敗了啊……”
岐山宗宗主白靖廷的心中滿是苦澀,看著玉床上的兒子,小白樺身負天脈,居然也不能融合那宗門世代流傳下來的傳奇功法,錯過這次機會,岐山宗何時才能重回天下第一宗門之位?
目光看向對麵,二師叔依舊盤坐,可是白靖廷知道,剛才發出那一聲不甘的怒吼之後,二師叔便已永遠地仙去了。
再想想剛才耗費的無數天材地寶……白靖廷的心更痛了。
這時候,另外兩個人站了起來,神色嚴峻地來到玉床邊,其中一位高高瘦瘦的老者抱起小白樺,把枯索的手按在白樺肉肉的背上,緊閉雙眼。
白靖廷緊張地圍過來,詢問空手的另一人:“父親,怎麼了?”
老宗主白林擺擺手說道:“看看你三師叔怎麼說。”
白靖廷立刻把遭受重創什麼的拋到一邊,心提了起來。如果白樺沒有問題,想必父親和三師叔也不會如此緊張,可若是白樺出了問題……且不提白樺是他的兒子,這孩子可是身負天脈啊!天生就能輕輕鬆鬆合道、成為仙人的存在,在整個大陸都稱得上百年難遇的體質,本應帶領宗門再進一步乃至聲震天下的人,萬萬不能出問題啊!
三師叔的臉色益加凝重,就在白靖廷忍不住想奪過來兒子親自查看的時候,他開口道:“天脈破損了。”
“什麼?!”白靖廷瞪大眼。
三師叔搖搖頭,把白樺遞了過來。白靖廷立馬接過來,手重重一按,馬上他就感覺到,之前在兒子體內奔騰如野的靈氣變得斷續凝滯,仿佛一道正在走向幹涸的溪流,白樺身上的那股天道氣息也消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