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深,月如鉤。

綺煙居。

燭光幽幽,暗紅色火苗在微風中來回擺動。古樸素雅的廂房內,淡淡的玫瑰熏香彌漫了整間屋子。水綠色屏風後麵,一個頎長的身影若隱若現。隻見男子身著黑色廣繡錦袍,腰間綴著一塊透雕綬帶鳥穿花紋玉佩,玉冠高束墨發,正安靜地坐在桌前,抬著頭若有所思地盯著高高舉在手中的白玉酒杯,幽黑的眼眸中透著一股勢不可擋的孤清與冷傲。

“如此月色,公子一人獨酌豈不是無趣?”門外,渫嵐雪笑盈盈地拂簾而入,聲音若清風許過暖春一般,清淺而溫柔。

蘇流聞聲動作一下子就那麼慢了下來,他背對著她,慢悠悠地開口道:“那不知我們的大琴師是否可以賞臉,坐下陪本閣主暢飲一番?”男子語氣冰冷,緊接著廣袖一揚,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嘴角浮動著若有若無的笑。

渫嵐雪聽了男子回答,身子立即僵在原地。星隻是告訴她今晚自己被一個出手闊綽的公子花重金包了,然後囑咐自己小心伺候,可他沒告訴自己那個公子便是他!——蘇流。

“該死的星,回頭一定找他算賬!”渫嵐雪小聲地嘀咕著,然後略略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轉身繞過綠色屏風笑嘻嘻的走到那男子的麵前,一雙清澈的黑眸定定地望著他:“喲,今兒個什麼風把我們的閣主大人給吹來了?”

渫嵐雪打趣的看著他,可流卻不抬頭看她,隻是自顧斟滿杯中的酒,然後冷笑了一聲,緩緩道:“平日裏你都是這麼對你的那些恩客說話的?嗬。”

他的聲音低沉而誘惑,卻沒有一絲的溫度,就如冬雪寒冰一般,把渫嵐雪死死的凍結在原地。

渫嵐雪一頭霧水的望著他,秀眉微微一蹙,他這是在對自己說話麼?什麼態度啊?自己又不欠他銀子!憑什麼要看他臉色?

“流,別喝了!.......”渫嵐雪突然伸手按住他抬到半空的手臂,一雙美目落在他臉上,泛著點點火光。難道他今晚吃錯藥了不成?

蘇流微微揚起軒眉盯著她,然後右手猝不及防地抓住她的左手,順勢將她扯入懷中,動作嫻熟而優雅,像極了風流成性的紈絝公子。幾杯薄酒下肚,他已微醺。

他這一舉把她嚇得不輕,她掙紮著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的雙臂箍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綺煙居內,燭光幽幽,奇香氤氳。

他慢慢地把頭低下來,對著她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她幾乎能在他的黑眸裏看到滿臉迷醉嬌羞的自己,近到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緩緩吐出的溫熱的呼吸。

那股燥熱越來越強烈,他慢慢靠近,她心跳加快。漸漸的,他微涼的薄唇覆上她粉嫩的唇瓣,等她驚覺時已經來不及反抗,他霸道的吮吸著她的香甜,而她隻有被動接受。奇怪的是,她並不抵觸他的霸道,相反有一種欣喜和期待,這麼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吻自己....... 良久之後,流緩緩將她從懷裏扯出一段距離,帶著幾分醉意問她:“喜歡麼?”

渫嵐雪低著頭,臉頰通紅。不可否認,她喜歡那種感覺,隻是她待在樓裏這麼久了,他從未碰過自己,也從不允許別人碰自己。可今晚他到底是怎麼了,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他了。

她愛他,她願意為他放棄所有。從七年前自己被他救下的那一刻,她便決定,這一生隻為他而生。

流盯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手背輕輕的在她細膩的皮膚上摩挲著,然後輕輕的勾起她的下巴,挑起她那如花的臉:“嘖嘖.......長的果然有幾分姿色,怪不得連星都要被你迷惑了。”

流說的很輕,很柔,就像是情人間的蜜語一般,可字字卻如刀般尖銳的劃破她的每一寸皮膚,她抬起頭不解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