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地吹;細草,微搖!
踩著腳下的青草,她的臉上竟帶著一絲微笑,換作以往,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此時的她卻是實實在在地在笑。至於笑得是什麼,連他都看不出來。
男子側頭看著她,因為她笑得時候很美。哪怕,他猜不出她在笑什麼?
“看夠了嗎?”女子問道,語氣裏卻不見生氣,相反多了幾分嬌羞。
“沒了,那我可以繼續看嗎?”
“不能。”不過,她的拒絕依舊是這麼幹脆。當看到男子因為這話習慣性地摸了摸鼻尖後,她笑得更歡了。因為,她總覺得對方的這個動作好傻!
聽到對方的笑聲,尋舟故意板起了一張臉,更是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笑夠了嗎?”
“沒了,那我可以繼續笑嗎?”
尋舟不可置信地長大嘴,看著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的變化居然可以有這麼大。這還是之前他認識的那個荼蘼嗎?這樣子,真的不是兩個人?
一連串的疑問卻是得不到解釋,荼蘼已經離他遠了。回頭看著愣在了原地的尋舟,喚道:“快點!”
“來了。”
這裏,已經是城外。尋舟跟在荼蘼的身後往前走去,去見一位曾經的朋友。
土,是新翻的,土包,亦是新建的。終於到了目的地的二人,臉上先前歡笑的麵容卻是相繼隱去,取而代之的都是一副悲傷的神情。
石碑上刻的字看在尋舟的眼裏,異常清晰。手,輕輕撫上石碑,緩緩滑過那字,石碑的冰涼透過手傳入了他的心裏。
“小蝶,小舟哥哥來看你了。”尋舟輕輕道,在石碑麵前緩緩蹲下,雙眼不自覺又開始了濕潤。
肩膀,一雙溫暖的手突然搭上。尋舟微微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隻是想著最後還是未能留下她,心裏那痛便不自覺地蔓延開。
看到尋舟悲傷的模樣,荼蘼心有不忍,從懷裏掏出一物,遞到了他的眼前,說道:
“這是小蝶臨走時,手裏依然攥著的東西,你應該記得。”
記得!尋舟怎麼會不記得了?接過那玉簪,尋舟還能清晰地回憶起自己給小蝶帶上時,她那溫柔的笑容。可惜,這一切都在此刻成了空。
“你說,最後小蝶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了這個世界?”尋舟問著,手輕撫著那玉簪。
麵對尋舟問題,荼蘼細細想了一番後才回道:
“很多,但我想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仇有天吧!”
“仇有天……”尋舟呢喃一句,語氣裏滿是鄙夷,這種人,在尋舟的眼裏本就該死。
拾起地上的一把泥土,尋舟的掌心微微發力,泥土成沙緩緩落地。突然,尋舟的手開始在石碑前用力地刨著,到最後刨出了一個小小的坑。
看到他此舉,荼蘼忙問道:“做什麼?”
“把它埋了。”舉起那碧綠的玉簪,尋舟輕輕一丟,玉簪便落入了那坑中,然後,他緩緩將兩邊的泥土聚在一起,將玉簪埋在了土中。
“不留個念想?”看著已經被徹底淹沒的玉簪,荼蘼忍不住好奇,問道。
“不了,人總是需要往前看得,而且,我想小蝶也希望在下麵有這玉簪陪著吧!”
拍了拍沾滿了泥土的雙手,尋舟站起了身,目光落向了遠方。那裏,也有一座土包。
“不去看看?”荼蘼自然是知道他看得是哪裏。
“不了,師傅吩咐過,不到萬不得已別去打擾他。”
最後,尋舟還是朝著那個方向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才再次站起身。
“啊……在床上躺了這麼幾天,皮子都快鬆了。”渾身上下微微活動後,尋舟又似回到了荼蘼初次見到他的時候。
“我不介意幫你緊緊。”
麵對荼蘼這種冷幽默,尋舟對著她微微一笑,搖頭道:“還是不要了,你那拳頭,打在身上,我怕跟按摩沒啥區別。”
“你大可以試試!”對於尋舟的挑釁,荼蘼如今卻是可以接招了,這倒是她跟在尋舟身邊最大的進步了。
“哇,你還當真了,不知道我是重傷人員啊,我告訴你,小心我那天被你這樣給嚇死了,你就守寡吧你。”
“你說什麼……”
一時口快,沒有經過考慮尋舟便開口調侃,已至話出口,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了!可一旦出口,似乎就晚了,對方的刀又一次準確無誤地出現在了自己的喉嚨前。
“看來,你是徹底愛上了這個動作。”以前的尋舟不會怕,現在的他更不會。
“或許是的。”荼蘼點頭道,看著一臉笑容的尋舟,匕首並沒有收回來的打算,而是繼續問道:“如今,你已不再是滄平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少當家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