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已落魄(1 / 2)

寒風瑟瑟,草木枯黃,入冬時節的上京城,昨晚剛下了第一場初雪,雪雖不大,但依然使得天氣驟然見寒冷起來。

天色接近正午時分,弓爭鳴挺著肚子,啃著一隻嫩黃燒雞,穿著破衣爛裳的,坐在上京太平門前,連餘街邊,韻不絕茶鋪門前。

這弓爭鳴穿的已然乞丐一般,竟還提籠架鳥,這般時節還逗弄著,身旁破爛鳥籠中一隻胖胖的雀兒“喳喳”亂叫,

韻不絕茶鋪乃是上京數得著的豪商普家的鋪子,掌櫃還是個年輕之人,名叫蒲靜思,乃是普家外係之人,剛剛接了家中的鋪子,正想好好表現一番。

不過這時節,本就不是喝茶的日子,這蒲靜思望著寥寥無幾的茶客,又看了一眼門前的弓爭鳴,心情煩躁起來,便向店中看起來最壯實的夥計白何努了努嘴。

夥計白何會意的一點頭,麻利的走到了弓爭鳴麵前,點頭哈腰的說:“弓公子,您可是在我們茶鋪前呆了許久了,要不您進鋪子用些茶點。”

弓爭鳴聽到夥計白何的話,眼皮不搭的說:“怎麼,你孫子要孝敬弓爺我茶點,可惜,你弓爺待會,還有正事趕著要幹。要不今天還真可以容你孝敬一頓。”

白何聽到弓爭鳴這一頓搶白,氣的都翻了白眼,擼起了胳膊,恨聲說:“孫子你還真是給臉不要臉,你以為這時節,你還是小國舅爺嗎,你就是個抄家問罪的死囚犯,再不老老實實滾了,白大爺今天就伺候你一頓。”

看到白何擼起了胳膊,想要動手,店中的其他夥計也紛紛圍了上來,茶鋪老板見火候差不多了,才喊了一聲:“慢。”正想唱唱紅臉把弓爭鳴誑走。

卻聽到弓爭鳴龐大的臉龐,嘿嘿一陣怪笑說:“孫子們,弓爺倒要看看你們誰敢動手。”

茶鋪中的夥計聽到這話,都望向了蒲靜思,這蒲靜思臉皮一陣燥熱,狠聲說:“給我打。”

這些夥計得了老板的話頭,有見工弓爭鳴十二萬分可惡的嘴臉,都咬牙切齒的對弓爭鳴拳打腳踢起來。

看著弓爭鳴被打的頭皮血流,蒲靜思感到一陣快意,回到帳台上,端起小茶壺嘬了一口。

打了一陣,夥計們正覺痛快,有些茶客卻看不過眼了,對蒲靜思勸說:“普家掌櫃,隻是一個無賴子,範不著和他動了真氣。”

別人正勸著,突然聽得弓爭鳴大喊:“痛快痛快,末勸,末勸,我弓爭鳴雖被抄家問罪,堂姐也已被貶入冷宮,可是我堂姐之子,卻還是當今聖上的三子,你普家茶鋪的夥計都稱我是孫子,我不服還這樣毆打與我,妙極妙極,今日除非是打死了我,不然孫子們,咱們的禦狀可是有的打了。”

聽到弓爭鳴這般說辭,正打的弓爭鳴起勁的夥計們,突然都見鬼一般的跳開,這蒲靜思也呆在當場,手中的小茶壺也不知不覺從手中滑落下來,“呯璫”一聲摔的粉碎。

這時突然聽到太平門守卒抖起了揚威鞭,“啪啪啪”三聲鞭響,這確是上京城中,每季一次的官糧運到了。

聽到這三聲鞭響,弓爭鳴滿頭滿臉是血的站起身來,仔細看了看懷中護著的破爛鳥籠,和那種還在“喳喳”亂叫的胖雀兒,才衝著蒲靜思猙獰一笑說:“孫子,現時爺爺先辦正事,容得以後慢慢和你計較。”

說著弓爭鳴一步三搖的擋到了,連餘街的正正中央,端著破爛籠子,逗弄著籠中的胖雀兒,混若無人一般。

見到這弓爭鳴就這麼站至街中,不一會連餘街兩邊鋪子炸開了般,連客人帶掌櫃、夥計,全都湧出門來,這麼些個人湧上街,卻都是啞然無聲。

又是一會,浩浩蕩蕩的運糧隊,行至弓爭鳴十五步前,前行的探子,手中紅旗一晃,吼了一聲:“且停了。”

就看見運糧隊一陣紅旗翻滾,這一浩蕩的車隊竟然晃晃悠悠的停了下來。

見車隊停下,探子急急奔到車隊首輛轅車前,叩首到:“稟糧道大人,前方有位好漢擋住了糧道去路。”

就聽到轅車中傳來一陣“哈哈”大笑,一名虎背熊腰文官打扮的粗壯漢子,翻身走下了轅車。快步走向弓爭鳴,大聲喝道:“這位漢子,想要如何。”

弓爭鳴見到糧道官,輕輕將破爛鳥籠放下,施施然行禮說:“給這位糧道大人見好,鄙人家道中落,食無隔夜之糧,特來向大人,討要些個。”

糧道官見弓爭鳴行禮,又看了一眼弓爭鳴腳下的破爛鳥籠,說道:“倒是個識禮,懂規矩的,不過你這漢子可知道,這一條路乃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