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者,無聲之淚!妖泣者!”
“你這老頭,在此胡扯些什麼!妖,就是妖,怎麼會有眼淚呢!”
這是南雲國靠臨東海邊一個無名的小山村,村民們有的靠種些田地,有些靠捕魚打獵為生,自給自足,很少會外出,也很少有人進來。
這日,村裏頭來了個說書的老頭,這可是個稀罕事,村裏的男女老幼幾乎都趕著來湊個熱鬧。老頭說的便是千年前神妖之戰的故事,剛說到妖泣,便有人反駁。
老者須發皆白,但麵挺飽滿,輕輕的撇了一眼說話的村民反道,“你見過妖麼,你怎麼知道妖沒有眼淚,眾生平等,萬物皆有情,妖為天生地長之物,怎麼會沒有眼淚,妖未泣者,乃未及傷心之處!”
村民們又是一陣議論,說書的老頭見狀,搖了搖頭,便收拾行當準備離開,村民們見沒了熱鬧便紛紛散去。
忽然有個約莫五六歲大的孩子問道,“老爺爺,你說這個世上真的有妖麼?”
說書的老頭抬頭看著孩子,微微一笑,道,“信則有,不信則無!”
孩子露出一臉的困惑,顯然,他還不能完全理解老者話中的意思。
說書的老頭,摸了摸孩子的頭,消失在落日的餘暉之中。
村前有棵老琵琶樹,樹下坐著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正是日前發問的孩子,名叫秦恥遠,而女孩叫梅若溪,他們在同一天誕生,現在都隻有六歲,因為村子小,像他們這般年紀的孩子正好隻有兩個,自然他們便成了好朋友,總喜歡一起呆在批把樹下坐著,羨慕的看著大點孩子打鬧,但卻總成了大孩子們的笑料。
“你們快看,那兩人又一塊坐那了。”孩群中一個年紀最長的孩子指著樹下的秦恥遠和梅若溪一臉淫笑道。
“哈哈…”眾孩子聞言一陣哄笑。
“傷風敗俗,簡直是傷風敗俗!”一個穿黃衫的孩子學著村中老學究的模樣,大搖其頭,又引來孩子們一陣發笑。
“羞,羞,羞…”另一個看上去有些賊眉鼠眼的孩子跟著扮著鬼臉,道,“他倆那要坐一塊兒,一準就沒幹好事!”
有時候真的就無法理解,這般大小的農家孩子如何便能生出如此成熟的思維,拿諸如此類的言語去譏諷比之更加弱小的孩子,或許這便是“人之性惡,其善偽也。”最好的詮釋。
青梅竹馬原本應是件美事,隻不過眼前的嘲諷讓美事變成了齷蹉之事。而性格這種東西似乎打從娘胎裏出來便有,年幼的秦恥遠恰恰又正好屬於好強、孤傲的這類人。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對他和他朋友的侮辱。
“你們胡說,你們胡說。”秦恥遠很憤怒,腳步也很快,隻不過依舊有些踉蹌的步履似乎在訴說著他的年幼和弱小。他奮力撲向那個最大的孩子,“就是他,就是以為因為他這張臭嘴。”怒火在秦恥遠的心中燃燒。隻是未及他跑到大孩子的跟前,眾孩子中不知是誰悄悄的伸出一隻腳。
“哈哈哈……”孩子們又是一陣爆笑。
秦恥遠摔了個狗啃屎,穿黃衫的孩子趁機一屁股坐在他身上一臉得色道,“服不服!”
秦恥遠漲紅了臉,瞪眼怒視著穿黃衫的孩子,卻是不答。
“還不服氣啦!”穿黃衫的孩子狠狠的拍打了一下秦恥遠的屁股。
“哈哈……”邊上的孩子又開始起哄,“打他,打他!”
秦恥遠拚命的聳動著身體,掙紮著想起來。隻不過年齡的差距是他目前無法逾越的鴻溝,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在一個十歲的孩子麵前任何的掙紮都顯得那麼徒勞。
“你們這麼群臭不要臉的!”眼看著秦恥遠受了欺負,一邊的梅若溪,急的大罵,卻也無計可施。
“小遠,你這麼沒種,連小老婆都著急了!”大孩子打趣道。
“快喊一聲爺爺來聽聽!”穿黃衫的孩子聞言似乎更來勁了,又拍了一下秦恥遠的屁股,“指不定小爺我一高興就放你回去和你的小老婆洞房了!”
穿黃衫的孩子在等待其他孩子的又一次歡笑,似乎這種歡笑總能給自己帶來無限的滿足感,隻不過這次邊上的孩子們卻變得出奇的安靜。
秦恥遠忽然覺得壓在自己身上黃衫孩子的重量變輕了不少,乘機便從地上掙紮爬起,朝穿黃衫的孩子奮起一腳。
“哎呦!”穿黃衫孩子發出一聲慘叫。
“你們,誰想當爺爺呀!”隻見穿黃衫的孩子淩空被人提了起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