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陽城外的原野上,一個束發紫冠,身披戰甲的年輕將領神情凝重地注視著戰場變化。
由八千人組成的八卦兵陣猶如銅牆鐵壁一般擋在了蜥蜴人麵前。蜥蜴人腦袋扁圓,鞏膜透黃,瞳孔豎直成線,目光呆滯,圓圓的鼻孔下麵總愛吐著火舌。這些怪物在遠處觀望了一會兒,便開始躁動起來,手持盾牌,揮舞著大刀長矛,呼嘯著朝兵陣衝來。
士兵們手心裏都捏著一把汗,這些怪物全身布滿堅硬如石的角質鱗甲,刀劍都不容易砍傷,唯一薄弱的部位還有護心甲保護。從雙方曆次交戰的情況看,昊國軍隊敗多勝少,南方的沼澤、丘陵地帶一度成了昊國手裏燙手的山芋。現在,每個人心裏都清楚一件事情:他們不能再撤退了。先前幾座邊境城池失陷並無大礙,而阜陽城卻是昊國的南疆門戶。
蜥蜴人此時並不知道八卦陣的玄妙之處,隻知道往兵陣中的“縫隙”裏魚貫而入。八卦陣分為“休、死、傷、杜、開、驚、生、景”八門,“開、生、景”為三吉門,“休、死、傷、杜、驚”為五凶門,凡是從吉門而入吉門而出的蜥蜴人就像是逛街跑了一圈又回來,毫發無損,而一開始就從凶門而入或是想從凶門而出的蜥蜴人就好比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每個卦位上的軍陣都有各種兵種組成,又有術士護陣,相互配合,戰鬥力極強。整個八卦陣緩慢旋轉,時而順時針,時而逆時針,變化無窮,蜥蜴人眼都看花了。
被圍困的蜥蜴人身中數十刀依舊垂死掙紮。有的早已身首異處,切斷的尾巴還在地上拚命扭動;有力氣大的被長槍兵刺中,嘶叫著連人帶槍將人甩了出去,卻又被盾甲兵護衛下的弓弩手射成了馬蜂窩,近距離射程鱗甲再厚也招架不住;有的蜥蜴人騎著爬行巨蜥在兵陣中亂闖亂撞,被鎖鏈套住拉倒在地,拖進兵陣裏亂刀砍死;還有的大蜥蜴人一彎身、背一拱,背脊上射出一排帶綠液的毒刺,盾兵擋下部分毒刺,幾個倒黴的士兵猝不及防,身中毒刺口吐白沫,動彈不得。卦陣中的術士見狀,催動咒語,拋出幾個火焰球,將大蜥蜴人烤成焦炭。
一名士卒來報:“司馬將軍,騎兵未能截斷蜥蜴人的後路!”
司馬玄:“知道了。”遠遠望去,西北角塵埃滾滾,司馬玄命令騎兵進攻敵方側翼,迅速包抄後方,可惜沒有成功,看來蜥蜴人的騎兵實力真的不能低估。
花紋巨蜥背上,蜥蜴首領見數千蜥蜴兵轉眼間死傷過半,撐著腦袋,氣得頸部的皮皺都伸直了,發出嘶啞的聲音:“傳令法師……”
在一隻巨型金蟾蜍背上,一個頭頂插滿鳥羽,身穿棕褐色長袍,袒露右肩,左手拄著魔晶拐杖的老蜥蜴念動咒語,高舉拐杖,魔晶石發亮。
“啊,蛇啊!”“蠍子!”“蜥蜴人!”士兵們手臂上突然出現毒蛇,有的人臉上出現蠍子,有的人眼睛裏望出來都是蜥蜴人,整個八卦陣騷亂起來,士兵們開始互相殘殺。有個術士高喊:“大家千萬別上當,這是幻術!都是假的!”誰知,還來不及喊第二句,就被身後的士兵當成是蜥蜴人砍了一刀,術士們的法力有限,無法破解對方的幻術。
正當老蜥蜴暗自得意之際,哪知迎麵突然飛來一把利劍,劍氣*人,老蜥蜴右手急忙畫了個魔法盾,利劍在魔法盾上瞬間激起一陣琦漣波,劍氣卻直穿魔盾,老蜥蜴的右胳膊立馬斷飛了出去,鮮血飛濺,老蜥蜴當場暈了過去。蜥蜴首領大吃一驚,連忙下令撤軍。
“蜥蜴人撤退了!”士兵們歡呼。
“將軍,蜥蜴人撤退了!”副將劉莊尚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
司馬玄閉眼回神,調理氣息,利劍乖乖回鞘。剛才正是他鼓動全身真氣,運用天山禦劍術一招製敵!
望著蜥蜴人倉皇逃竄的背影,司馬玄喃喃自語:“若換成是師父的無極劍,定要了那怪物的性命……”
阜陽城將帥府裏所有在場的將領都清楚這個勝利隻是暫時的,他們打退的是蜥蜴人的先頭部隊,等待他們的將是蜥蜴王的十萬大軍。
“城中百姓都撤走了嗎?”司馬玄端詳著南疆地圖。
“大部分都走了,一些壯丁自願留下來守城……城中的糧草已經所剩不多,朝廷怎麼回事,都大半個月了一點動靜也沒有,按理說援兵、糧草早應該來了!”劉莊尚直發牢騷。
偏將王何勇:“探馬來報,蜥蜴王親率大軍正朝這裏趕來,現在已經出子穀關了,三日內就能趕到這裏。僅憑我們區區兩萬人,根本就守不住阜陽。”
提及子穀關,司馬玄心裏就憋氣,若不是守將曹元虎立功心切,貿然率兵出擊中了蜥蜴人的埋伏,憑借子穀關易守難攻的優勢,蜥蜴人哪會這麼容易就從側麵攻過來,結果還差點斷了在最前線與蜥蜴人作戰的司馬玄部隊的歸路,現在想來,蜥蜴人的戰術安排還是很高明的,正麵佯攻,選擇不太可能進攻的地方誘敵深入。蜥蜴人的模仿能力令司馬玄等人吃驚,交戰數年,司馬玄感覺蜥蜴人越來越狡詐,越來越難對付了,以前這些戰術都是司馬玄用在蜥蜴人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