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元靈再也無法阻止,他手中的仙劍也隨著龍情雙劍劈向‘在劫難逃’的時候,狠狠的刺入趙棲的胸膛,元靈心中一喜,暗付:“隻要先把他殺了,餘人功力未能盡複,老夫還可以滅了他們。”
趙棲發出一聲疼痛的嘶吼,他再次化作瘋獸,一雙枯槁的雙手緊緊握住元靈,同時大聲喝道:“別猶豫,快些逃出去,我不會死!”
“好”無名氏痛苦的答應,寬大的袍袖用力一揮,些許強者還沒醒悟過來,已被他收盡袖中,再次深深注視趙棲一眼,流出複雜的清淚。
元靈低聲道:“我欠你一份情,可別要指望我還。”
“嗬……嗬。”趙棲淡淡一笑,說道:“我不是救你,也不忘你還,下次相見我會殺了你!”
還有下次嗎?元魔苦笑著想,眼看趙棲的生命快速流失,根本就難以支撐多久,他還說下次!!
元魔道:“好,我等你。”說完一飛衝天,他要穿透這座神殿,雖然力量逐漸回歸,可還是有點點滴滴的氣息禁錮著道元。
大廳中留下高長恭和天羅絕望的慘叫,兄弟情長,從聖樂到華夏,曆經濁世蒼生,唯兄弟之義不變。
尚來不及和趙棲告別,就被無名氏袍袖罩住,可恨、可悲、可憐、可歎!
轟隆的坍塌聲不絕於耳,同時也令人心塵煩躁,道路已經完全堵死,上空的大梁也不安分開始晃搖起來,大塊小塊的石子落下。不過危機解除,生還者已經逃出去,此地僅剩趙棲和元靈。
“嘩”又是一聲爆響,頂層被元魔穿透,他放聲狂笑,笑事無常定,無常形,這條命竟是被自己視為必須除掉的對手救的!這是何其荒唐。
這個時候最為恐慌的當是元靈了,他的劍已經把趙棲心肺攪碎,後來又洞穿趙棲的道元,但趙棲的蒼涼的生命卻沒有完全流逝。
趙棲將元靈摟在懷裏,將他的上身箍的不能動彈,任由元靈沉聲喝罵,下盤撞擊,他也不放手,趙棲打算在即將消失的生命中,和元靈同歸於盡!
這樣一個工於心計的對手,為禍將比元魔更甚,混沌至尊,功力自然不必多說,就那份心機,朋友中就無一人可以抗衡。高長恭善長思,對陰謀詭計卻不擅長。
元靈湧起一陣後悔,現在的情況下,別說逃離,就是命能不能保住還是未知數,他敢保證,無名氏等人必將在外麵等候自己。
趙棲的眼睛、嘴角、鼻子、耳朵……渾身上下無一不在流血,神通再也無法修複他千瘡百孔的身體,麵對飛速消逝的生命,生死道也無能為力!
元靈深知趙棲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在這個爭分奪秒的時刻,他毫不吝嗇揮動能撕碎星辰的拳頭,一拳……一拳……一拳的轟在趙棲身上,他竭力掙紮,求生的欲望達到了峰頂。
任由重擊落體,劍鋒劃破,趙棲依舊筆直的站立,但那雙枯槁的手,已經在顫抖了,他的殘喘的生命在徘徊,在搖曳。
無名氏一陣黯然,空懷的站立宮殿之外,知道這個不世人傑,這位天之驕子,這位至尊人王即將消失,即將永遠長眠在隕落神宮。
可無名氏心中還是報了萬一之想。趙棲說過,他不會死,他會重新站起來。
高長恭廢然的坐在地上,天羅頹廢的望著神宮;刑天默默站立;蚩尤在悔恨;元魔在猙獰。
悲涼的戰歌響起:隴頭流水,流離山下;念吾一身,飄然曠野;隴頭流水,鳴聲嗚咽;遙望秦川,心肝斷絕;我行空磧,沙之磷磷,草之冪冪;從軍朔方久幹戈隻以恩信及軍和;邊聲動白草熾色入枯河;看逐獵!憶昔仗劍威家國。刀戟入陣譜戰鑠,論兵虎帳功蹉跎。
高長恭迷惘的看著神宮,口中喃喃合唱:“胡旋舞,當宴宛轉客顏酡。鬼麵奪,無識蘭陵玉顏多。”
眾人聽的雙目湧淚,梗著喉嚨接道:“隴頭流水聲嗚咽,望秦川肝斷絕。”
搖晃神宮傳來陣陣歎息聲,若有如無的聽到:“止殺心自詳,勝殘道未遍。四主漸懷音,九夷稍革麵。世治非去兵,國安豈忘戰。釣台聞史籍。岐陽書記傳……”
高長恭泣吟道:“新將入陣譜弦歌,共識蘭陵賈輿多。製得舞胡工歡酒,當宴宛轉客顏酡……”
蘭陵王入陣曲……一曲唱罷,天羅雙腿一軟坐在地上,趙棲……趙棲是在感慨自己的一生啊,到現在他還忘不掉仁宗和北宋,期希能向高長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