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太行,林深山高。歲無甲子,終年不曉。
隱世在太行山脈天台山的靜心寺,來了一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靜心寺廟小人稀,隻有一位靜心老和尚領著一個十五六的大小子,靜心給這個孩子取法號靜思。
靜思長得五大憨粗,性格也莽莽撞撞的,從記事起就跟著靜心和尚,也不知道自己的法號跟師傅差了輩兒,每日跟著靜心吃齋念佛,做些砍柴燒飯的活。莽人心眼少,雖然年紀小,卻也不覺得這樣生活如何煩悶。從小有一位來此地隱居的劉姓老人隨手指點了他一些武藝。幾年前劉老受故人之邀離去,門外的小姑娘就是他自小以來,見到的第二個外人。初起他很好奇,老和尚卻不讓他去問詢,他也就聽話的老實呆著。
第一天,小姑娘孤身登門,自稱是白家後人,來取靜心寺借走的家傳寶物。靜心和尚沉默良久,以天色不早,寺廟不便收留女客為由,將小姑娘請離。靜思自己尋思,這深山老林,一個小孩子獨自在外,危險自不言說,又央求師傅將她收留下來。靜心和尚長歎一聲,道:“她既然能獨自前來此地,顯然不是常人,不必擔心。我不收留她,也是希望她畏難離去。”雖然心中還有疑慮,靜思卻不是什麼樂於思考的人,自己本就想不清楚,見師父不願多說,也就退下了。
第二天,小姑娘又來叩門,靜心和尚站在院內,卻沒有開門的意思。小姑娘久叩無訊,便站在門外高聲喊道:“靜心大師,我知您不願還我家門遺寶。家父也曾說過您借走那件東西自然有您的道理。您對白家有恩,所以我昨日順您的意思先行退下,但是我既然來此,自有非取走它不可的理由,更不會就此罷休。那件東西我此次勢必要取回,您要是不開門,我就在這廟門前住下了。隻是不知小女的誠心,能否打動大師回心轉意。”
靜心和尚看到這個白家小姑娘的言行,也就知道了她不是三言兩語能哄走的人,沒有多言,歎了口氣,回到佛前做起了功課。靜思一個人在院子裏掃地,自己覺得師傅和門外小姑娘的言行很是奇怪,卻也弄不明白怪在哪裏,撓了撓光頭,安心掃著落葉。入秋以來,這銀杏樹葉,怎麼都掃不完呢。
第三天,小姑娘依然在門外苦苦哀求,隻是聲音顯得異常疲憊,可語氣卻堅定如前。靜心和尚也依然是站在院內歎息,隻是吩咐靜思給門外送去了一些餐飲。靜思還是掃著越來越多的葉子,看著一道門隔著師傅和小姑娘,腦子裏的疑問像葉子一樣越來越多,卻也還是習慣性的不去理會了。
第四天,老和尚在院裏,小姑娘在門外,靜思給外麵送了些開水和幹糧,心想著日子也許就這樣繼續下去了。當年劉老來突然到來的時候,自己也是有些奇怪,這幾年不也習慣了。隻是這小姑娘住在門外,她又如何……正當靜思難得想的比以前多了一點點的時候,門外姑娘傳來一聲慘叫。
“啊!”這一聲短暫的驚呼,把靜思喊得一蒙。卻見靜心老和尚“呀!”的一聲,僧袍襟鼓袖飛,地上的黃葉拔地騰起紛飛四散!
磅礴的勁氣激蕩在院內,以靜心和尚為中心衝向四周,一道扭曲了空氣肉眼可見的氣旋呼的衝向廟門.
“砰!”廟門被氣浪撞開,靜心和尚伸手虛抓,一個小小的紅色身影從門外石階下飛了進來,他一手托腰,回身把小姑娘放在地上,布滿老繭的手掌往姑娘頭上一拂,另一隻手搭上姑娘的手腕。靜心和尚輕籲一口氣,手上的內力一收,對靜思道:“照顧好這個小姑娘。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她!”站立不穩的靜思剛剛在秋葉堆裏定下神,聽了師傅的話來不及多想。“哦”了一聲就跑到了小姑娘身邊,看到小姑娘雙眼緊閉,但是臉色還算紅潤,就安心護在她身邊。
靜心和尚一抖衣袖,手裏攥緊一串佛珠,大步跨出院門。“喝!”“砰!”一聲怒喝接著一聲重物撞擊的巨響,靜心和尚蹬蹬蹬退回了院子,捏拳站穩身形,手裏的佛珠已是不見了蹤影。
此時,門外緩步走進來一個白衫男子。這男子身材修長挺拔,長相俊秀陰柔,素紗披肩,右手背在身後,左手捏著一粒佛珠,正是屬於靜心和尚適才拿著的那一串。他一邊踱步,一邊端詳著手裏的佛珠,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