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兒,你真是大小眼,偏了心!本座在這裏,你竟然不先招呼本座想吃什麼,反而一心一意地隻想為你夫君的口味著想啊!”
何鳳棲在一旁開口,帶著濃濃的調侃味。
“是啊、是啊,除了閣主,連咱們兩個好姊妹也都顧不得了呢!紊兒真的好懷念緹兒的手藝耶!”
“閣主!紊兒、芝兒!”
“好吧,你們想吃什麼,菜單全都開上來好了,今天我不端一桌好菜堵你們的嘴,以後恐怕還要被你們取笑呢!”
緹兒羞紅了臉頰,不停地跺腳。
所有的人都在笑。
隻有雁鳴飛,靜靜地、茫然地看著緹兒,像個局外人似的,一點兒也感染不到房裏的歡笑及熱絡……
三個月後
那天,緹兒纏著他開了好幾張藥單,事後還煮了最豐盛的一頓晚膳,雁鳴飛就直覺緹兒的言行不對勁。
果然,第二天他從煉丹房回來後,就發現她的東西完全從他的房裏消失了,而且收拾得乾乾淨淨,彷佛她從來不曾在這兒與他日夜相處過。
他慌張地四處尋找緹兒,不料他問過的每個人,不是不理他,就是用鼻子跟他“哼”了一聲,說沒看到緹兒,他的人緣好感度再一次地降到最低點。
他跑去找何鳳棲,何鳳棲隻是懶懶地打了個嗬欠,不緊不慢地說:“緹兒已不是我的婢女,我不會管緹兒到哪兒去,該知道緹兒去處的,是你才對吧?”
去問紊兒和芝兒,她們兩人隻是肩並肩地站在一起,沈默地瞪著他。
沒人肯告訴他,緹兒在哪裏。
雁鳴飛失落地坐在藥房裏,從上午一直坐到了天黑,兩餐沒有進食,也沒有人跑過來跳腳罵他不好好吃飯。
他以為,她隻是躲起來了。
他心裏原本偷偷想著,如果她看見他又不吃飯,一定會忍耐不住,看不過去地跑出來念他,然後親自下廚煮好幾道的美味佳肴,盯著他把每一道菜都吃進肚子裏,把他喂得飽飽的才甘願。
但他呆坐了好久、好久,卻一直不見俏麗可愛的身影躍到眼前,睜著漂亮的杏眼罵他嘴刁挑食,不愛惜自己。
一直呆坐到了第二天清晨,他終於接受了緹兒已經離開他的事實。
她果然已經恨透了他,再也不想與他在一起了……
他自暴自棄地將自己關進煉丹房裏,沒日沒夜地鑽研著斷腸草的毒,煉著各種丹藥。
這一日,他竟煉出了一種藥,這種藥擁有解除斷腸毒遺傳給下一代的胎毒療效,還可專門調養幼兒的帶毒體質。
看著製成的丹藥,他發傻了好久。
當初,想到緹兒腹裏的孩子可能會帶著他身上的毒出世,麵臨毒發的痛苦,他隻想到他是罪魁禍首,不能讓先天不良的孩子生下來受折磨。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也許自己能煉出幫助孩子的丹藥。
他從鬼門關前救回了不知多少人,結果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放棄了自己親生的孩子……
難怪緹兒要怨他、恨他了……
他無法克製地大笑,笑到最後,忍不住掩麵,痛悔不已。
他發現了他性格上最大的缺失,就是太過悲觀、太過保守。
相對於緹兒的積極與勇敢,他顯得太過優柔寡斷,隻會不停地讓緹兒因為他而受傷、哭泣。
緹兒努力地為他付出這麼多,他又為緹兒做了什麼?
思及此,他立即前去何鳳棲的“梧桐院”裏,長跪不起。
“你沒事跪我幹麼?”
何鳳棲瞪著趕不走的雁鳴飛。
“我是來求緹兒原諒的。”
“我不是說了,緹兒不在我這兒嗎?”
何鳳棲不耐煩地揮揮手,活像在趕蒼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