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如勾,浸透人身上,無端惹來悲戚。
傾歌站在窗邊,抬頭望著天邊的殘月。好久沒有這般仔細的張望著這輪天邊月了,這幾日發生的事,仿佛比她過去的八年發生的都要多。黑壓壓的壓過她的身子,連反應都來不及。
白日間,天遺的反應總是讓她在意。那個包袱裏到底藏有些什麼,她為何如此在意。靜虛說過,她隻是忘記這半年發生的事,還有關於他們兒時的記憶。
傾歌雙眼一眯,她該找個時間,好去瞧瞧那個包袱裏頭的東西。這一路上,她也不曾在意過天遺包袱,如今想來,那個細長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感覺像是什麼東西卷起來。
傾歌歎了一口氣,卻是發覺,遠處的柳樹下站立著一個人。白袍淩飛的,依舊醒目的很。
墨子央?
傾歌眉目一皺,這麼晚了,他出來做什麼?
不出一會,卻是見什麼東西向墨子央飛去,仔細瞧去,卻是白鴿。隻見墨子央抬手示意白鴿落入他的胳膊,從白鴿腳邊抽出一張紙條,因墨子央是斜對著傾歌,又隔著遠,隻能遠遠望見他低著頭。
白鴿?信鴿?墨子央才來這太行山兩天,他到底是在和誰通信。
傾歌心下疑惑,卻是瞧見墨子央以內力將那紙條震成了碎末,那碎末隨風飄去。墨子央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綁在了白鴿的腳處,便是讓白鴿再一次飛向天際。做完這些,便是轉身向傾歌的方向走去。
傾歌連忙關上窗戶,熄滅了燭光。墨子央和她的屋子不過是斜對著的,這麼晚了,他到底和誰在通信。腦中不由想起先前惜塵與她說的話。墨子央的城府極深,真的不是她所能看穿的嗎?
到底,墨子央在做什麼?到底,她還有多少事是不知道的?
傾歌心下更是紛亂一片,感覺胸口處有什麼壓著,惹得心口有些燥熱,急需呼吸下新鮮空氣。
聽到外麵門合上的聲音,傾歌便也打開了自己的房門,走了出去。
屋外,月光甚是皎潔,灑落在這片塵土之上,像極了了白玉做成的碗,通透狡黠,惹人憐愛。
傾歌向外走去,長歎一口氣,突然之間,卻是覺得這天太黑了,即便月光再皎潔,再明亮,依舊趕去不這漫天的黑暗噬人。
昨日,墨子央的話語,依舊清晰在耳旁。他說那話時候的表情,堅決的不容置疑,那兩條好看的眉毛,那個時候便是稍微有些皺緊的。或許,旁人不知,可她明白,他那樣子的表情,代表著他對那件事的抵抗。
兩個對立的人,真的不能在一起嗎?
傾歌收了那望著天際的目光,正欲轉身回屋之際,卻是發覺天遺那屋子前的小院子有些許的火星跳躍。
心下更是怕天遺出事,傾歌急急趕了過去,映入眼前的卻是天遺正在燒著一樣東西。
傾歌連忙躲在牆角後頭,看到天遺手上正拿著一幅畫,畫上畫的是什麼她瞧不到,卻是看見天遺拿著火折子的手有些顫抖。看著那幅畫的神情,仿佛是在做著生離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