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如玉垂下眼簾,頹然坐到沙發上,苦澀地笑道:“薔薇,既然每個人心裏都明白,又何必還要把話挑明?”
一句話,已經完全證明了薔薇心裏所有的猜測,她輕挑眉梢,“原來你真的早就知道那些綁匪是韓如鴻找了的!”
“是嗬……畢竟這世上有幾個人知道我有隨身帶匕首的習慣,而且那把匕首的名字還叫‘離殤’?其實當綁匪如此熟稔從我身上卸下離殤的一刻起,我就知道他們並非仲啟派來的,而是大哥!”
“既然你都知道……那為什麼?”
“嗬!什麼為什麼?”
“玉,別再給我打啞謎!從三年前答應笙哥守護你餘生福樂安康起,我們四姐妹所做的一切可以說都是為了你。可是你呢?你做事什麼時候與我們討論過?當初設局將霧君凡引到舊金山,一再折磨他,給他難堪。到現在明明知道韓如鴻用那樣卑劣的計謀除異己、解婚約,甚至妄圖要了霧君凡的命,好完全霸占你。你竟然還裝得像一個白癡一樣答應與他雙宿雙棲。難道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你心裏其實最不好受嗎?愛恨都是一把雙刃劍,無論你將怎樣的情感付諸在霧君凡或是韓如鴻身上,你所承受的傷害都是雙倍的!”
薔薇蹲下身,雙手顫抖著搭上韓如玉的雙肩,喟然長歎:“玉啊,我不喜歡當初那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機關算盡想著報複霧君凡的你,但更不喜歡如今這樣委曲求全,左右為難的你!我了解你想顧全大局的心理,可你不欠韓家什麼,不需要強迫自己嫁給不愛的人!三個人的愛情本來就注定有一方受傷,但你現在這樣選擇,無疑是讓你們三人的愛都留下了遺憾,何苦呢?”
“你不懂……你不懂……”韓如玉雙手掩唇,晶瑩的淚水一顆接著一顆落下。
“我是不懂,我隻知道若真愛一個人,就不該去計較傷害。霧君凡當年是對不起你,可三年的光陰,加上你們相遇後所發生的一切,他受到的懲罰已經夠多了。你自己在心裏也已經原諒他了不是嗎?”薔薇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坐在沙發上無聲落淚的女子,“玉,別怪我!如果我今天不將你覆在心上的偽裝撕掉,你自己首先就會被蒙蔽!被掩飾的真相依舊是真相,我不希望等你嫁給韓如鴻之後才看清自己真正的感情,然後帶著遺憾過完下半輩子。你好好想想吧,別再顧及任何人,隻跟著自己心的感覺走,隻有你自己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不是嗎?”
病房大門開啟又合上,空曠的房間中隻剩下了韓如玉一人,夜風起,烏雲從四麵八方聚集而來,遮蔽了原本皎潔的月光,又是一場風雨欲來了嗎?
韓如玉如一樽扯線木偶般走出視聽室,癡癡地躺倒雪白的病床上,就好像那上麵還有霧君凡殘留下來的氣息。
那個她此生最愛的男子啊!
“玉兒,你究竟想要什麼呀!你捫心自問,回去……真的隻是為了韓曦嗎?你過去總是怪我不懂你的心,不懂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可是你有沒有問過你自己,你內心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韓如鴻語慍怒糾纏著心痛的話語再次在耳邊回蕩,難道連他也察覺出自己內心的矛盾與猶疑了嗎?
原來,自己辛辛苦苦織起的偽裝,從頭至尾,欺騙的都隻有她一個人啊!
一陣夜風襲過,夾著著細密的雨絲從窗戶的縫隙湧進房間,吹散了鋪在床頭櫃上的花瓣,整間病房一瞬間猶如激起了漫天飛雪,美得好似當年雪山之巔的情景重現!
淚水沿著臉頰斜斜地滑落,在雪白的枕頭上留下一大片陰影,韓如玉緊緊咬著被單,卻仍掩不住喉嚨裏破碎的嗚咽,“爸……媽……求求你們告訴我,我究竟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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