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連稱“不敢不敢。”
莫汐早就答應一聲,喜孜孜的跑出去了,那邊謝嬤嬤直覺得冷汗順著脊梁淌,太子簡直不把她們放在眼裏啊?竟然寵著沐貴人這個小妖精為所欲為?
大家都心照不宣,太子剛才像是對著沐貴人說話,其實是說給謝嬤嬤陳嬤嬤聽的:叫她們不要多管閑事。
眠雪對文曦的挽留更是沒有表示反對。
她一直低垂著頭,心裏隻是五味交呈,悲喜莫明。
畢竟,她向來都是心高氣傲的,就為著剛才被謝嬤嬤羞辱,她也得順水推舟的在煙翠園住上幾天。
看著匆匆離去的太子背影,眠雪忍不住在唇邊綻出一抹笑意。
內心深處多少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畢竟,太子還是有些在意他們兄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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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嬤嬤瘋了,陳嬤嬤差點沒有把她身上大紅絲緞繡梅花朵朵的宮廷工作服給扯爛了:“哎呀,姐姐你就消停消停忍忍吧,太子要留的人,和沐貴人也扯不上幹係啊?你一賭氣跑回鳳儀殿,怎麼去和娘娘說?萬一反倒被娘娘說你幾句,你這些年的老臉豈不都是白混了?”
謝嬤嬤嘴裏仍舊嘟嘟囔囔:“聖上的後宮也沒有生過這麼大的氣,我拚著不做這頭臉的事情罷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廊下快步走過的莫汐忍不住掩嘴而笑。
暮色時分,曉梅挎著鳥食籃子,溯河而上,似乎在四處查看還有那幾處的禽鳥沒有領到吃食。
還是那個清俊太監,快步跨過花樹盡頭的一座小石橋,兩個人終於湊在一塊。
曉梅苦著臉,似是哀求:“實在是沒有機會下手,她身邊跟著那麼些人,我又不得上前……”
清俊太監冷哼一聲,點點頭:“貴人知道你的難處,但是,現在能在煙翠園的也隻有你了,你放心,隻要貴人能巴到出頭之日,就是你榮華富貴之時。”
曉梅歎了一口氣:“我也想啊,可是……對了,從前在外麵園子裏唱歌跳舞的那對兄妹今兒又搬進園子裏來了,我看見莫汐在帶著人給那女的收拾房間呢,可能殿下害怕那個……沐貴人悶的慌,所以叫了進來給她作伴兒。”太監“哦”,了一聲,然後說道:“是嗎?兄妹?還有一個男人啊?殿下不是每天都回園子裏嗎?”
曉梅點頭道:“是的,那個男人琴彈得很好,太子殿下裝王爺那會兒就在煙翠園了,他們還經常住在一起談詩論文弈棋奏琴……殿下是每晚都回園子裏,白天從來都是不在的。”
太監若有所思,對曉雲說道:“今兒你先回去吧,不要叫人看見了,我先把你的話回貴人,看看是怎麼說?你等我消息,後天這個時辰,我在這裏等你。”
走出書房,文曦忽然發現眠雪正扶欄靜靜地站在她房間外麵的廊下,顯然,她是在等他。
此時已是夜深,初秋漸起的風露已有微寒,天空月華甚好,搖擺不定的琉璃風燈下,披頭散發素衣翩然的眠雪似深獄鬼魅又似神域落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