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並不是宮奕澤?
不,不可能的!我又怎麼可能連自己的丈夫都認錯呢?
他的一顰一笑,他的每一根發絲,都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腦海裏。
“你認錯人了。”他冷冷地看著我,一臉嚴肅地說,“我根本不是你的阿澤,我是戰神。”
戰神?
聽了這話,隻覺得心中一緊。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的宮奕澤,會變成天上的戰神?
他,不應該是冥界的太子,豐都的宮少嗎?
他並沒再看我一眼,隻是決然轉身,一步步向前走去。
大腳,踏大那地上的積水中,濺起朵朵白色的水花,卻並未將他的褲腳給浸濕。
他仿佛穿梭在雨縫之中,完美的將所有的雨點給避開,衣服依舊幹淨無比。
“不,你不是什麼戰神,你是我的阿澤!”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隻覺得心如刀絞,我伸出那瘦弱的手,痛苦地大聲喊道。
他並沒有回答,更沒有回頭再看我一眼,依舊不緊不慢地在這狂風暴雨中行走著。
突然,黑壓壓的天空中,一股金色的光柱從天而降,將他徹底籠罩其中。
“不,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我伸出手,吃力地在那一地積水中向前爬著,眼中的淚水,早已經模糊了雙眼。
金色的光柱中,隻見那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隱,宮奕澤便立刻消失在茫茫雨夜中,那金色的光柱也隨之消失不見。
“阿澤,阿澤!”我絕望地伸出手,無助地向那茫茫大雨中抓去,試圖將他尋回。
遺憾的是,那蒼白的掌心中,除了那冰冷的雨水,便是那陰涼的空氣。
眼前,暴雨依舊,而宮奕澤卻消失不見。
我的鼻翼微微動了動,貪婪地嗅著空氣中他身上那殘餘的氣息。
那股若隱若現的檀香味,早已經被那冰冷的雨水給徹底衝淡。吸進鼻孔中的,唯有那泥土的芬芳,還有那雨水的清涼。
為什麼,為什麼連抹他的氣息都不給我留下呢?
老天爺,你為何要如此殘忍。既然選擇了讓他死亡,為何又讓他突然在我麵前出現,給了我希望,可為何又剝奪了他所有的記憶,讓他判若兩人呢?
苦澀的淚水,和臉上的雨水混和在一起,在那張蒼白的臉龐上恣意流淌著。
累,真的好累!
隻覺得自己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不到一個月內,讓我兩度失去了宮奕澤!任憑自己再堅強,也真的無法承受了。
我好累,哭出聲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任自己那瘦弱的身體躺在那一地冰冷的積水中,任臉上的淚水和雨水混和在一起,恣意流淌。
此時,大腦一片空白。
我什麼也不想去想,隻想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他曾經走過的地麵上,了此殘生。
雨越來越大,地上的積也越來越深。
我並沒有動,隻是瞪著那雙空洞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那漆黑的夜空。
一縷陰風吹過,隻見一頂暗黃色的油紙傘飄了過來。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很少有人用這種油紙傘。
傘下,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
她臉色蒼白,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披在腦後,清麗的小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的步伐極為輕盈,宛若飄浮在水上一般。順著那雪白的長裙向下看去,卻沒有雙腳!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遇到了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