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非常高,但底氣明顯有些不足,那極高的嗓門仿佛不過是在為自己壯膽子罷了。
不過聽她的意思,難道那位神秘的天主今天晚上果真會降臨?
突然,位於石碑頂端的黑色十字架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黑氣。那濃濃的黑氣嫋嫋飄向半空,立刻覆蓋在這小小村莊的上空。
一時間,酷熱難當的夏夜頓時陰氣森森,宛若置身於寒冰地獄。
我警惕地瞪大眼睛,目光死死地落在石碑頂端的那黑色的十字架上。
滾滾濃煙下,那冰冷的石碑,再配上那黑色的十字架,讓我不由的想起了墳墓。
對,墳墓!這村子中央的石碑,分明像極了陰森森的墓碑!還有那黑色的十字架,特別酷似國外墳墓上矗立的那小小的十字架。
那黑氣越來越濃,濃如黑墨。
“恭迎天主!”眾村民們齊刷刷地俯身叩拜,畢恭畢敬。
冥冥之中,突然有一隻神秘的大手,硬生生將那如墨的黑氣撕成兩半,夜空中浮現出一麵宛若圓鏡般大小的銀色光圈。
一縷淡淡的黑煙從光圈上掠過,宛若春風吹皺一池春水,泛起微微漣漪。
漣漪褪盡,光圈中央赫然浮現出一張詭異的臉龐。
那人穿著件黑色的鬥篷,寬大的鬥篷遮住了大半臉龐,隻露出半張慘白的臉,還有那宛若塗抹了鮮血的紅唇。
我看了,不由的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劍。
不,這不是秦朗!
雖然並未能夠看清楚那位神秘天主的全部臉龐,但僅僅憑著半張臉,我依舊可以清楚地判斷出那絕對不是他!
那天主下半部分臉龐的線條過於柔和,雖然上唇部分有著些許胡渣,但這些許胡渣並沒能給他憑添幾分陽剛之氣。相反,倒有些像古代的太監在唇上胡亂描了兩撇似的。
仔細想想,我身邊認識的人中,似乎並沒有這樣一個長的像太監的人。就連柔媚的最接近於女性的朱華大人,他身上也依舊散發著男性特有的荷爾蒙氣息。
眼角的餘光向宮奕澤瞟去,隻見他的目光也死死地落在了那光圈中的詭異臉龐上,手中緊緊地握著那柄散發著陰森寒氣的白骨鞭上,似乎準備隨時發起進攻。
抬眼向那天主看去,隻見他那宛若塗抹了鮮血的嘴唇微微上揚,比大理石還要蒼白的臉上漾起一抹陰森詭異的笑容:“你們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把我派來的使者給捆起來?”
一張嘴,那紅唇中發出的沙啞聲音極為難聽,仿佛一隻被人踩到脖子的公鴨子,難聽到讓人想吐。
如果說剛才隻是覺得這天主的容貌像太監,那麼此時再加上這雌雄莫辨的聲音,越發有些接近於古代皇宮中那些揮舞著帕子的太監了。
不過,這聲音似乎是他故意在捏著嗓子說話,聽起來有些不大自然。在那虛假的聲音背後,我隱隱聽到了幾分熟悉的味道,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隻見那老村民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似乎又沒有勇氣說出口。
一聽這話,阿珠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連聲訴苦:“天主救我!今天下午,我無端被一登徒浪子給非禮。可那登徒浪子的妻子卻巧舌如簧,憑著那條三寸不爛之舌,愣是讓眾鄉親們相信是我在誣陷他們!”
聽了這話,那神秘的天主微微抬了抬頭,但依舊無法看清楚他的上半部分臉龐,但嘴唇上那些許的胡渣卻越發的清晰起來。
“哦?是嗎?”那天主冷冷一笑,冰冷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邪惡氣息,“那麼你說的那登徒浪子和他的妻子在哪裏呢?”
老村民聽了,連忙伸手指向我們站立之處:“回天主的話,他們就在那裏!”
聽了這話,宮奕澤立刻收起了手中的白骨鞭,踏著那被太陽曬的滾燙的地麵,緩緩向中央走去。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廣場中央,不需要太多修飾,便足以驚豔眾人。那挺拔的身姿,那傲視天下的風範,看起來比身後那高聳雲天的石碑更加巍峨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