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吧,一會兒我們該去會一會那位神秘的天主了。”我打了個嗬欠,有些疲憊地說。
自從肚子一天天變大,隻覺得渾身每個細胞都不對勁,懶的很。若不是有著太多的事不得不做,我恨不能變成一床被子,不是在曬太陽,就是躺在床上。
宮奕澤聽了,便笑道:“看你困的,睡了一下午,居然還想睡!你還是和小桃留在這裏,我和阿遲去便行了。”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濃濃的寵溺,仿佛不知道該怎樣寵愛我是好。到底是含在嘴裏,還是捧在手心呢?
“那怎麼可以?”我一聽,不禁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白天的時候,阿珠可明明讓我們倆個去的。如果我不去,她會不會起疑心?”
“放心,孕婦總是能夠有無數理由的。”宮奕澤一邊說著,一邊起床穿衣服,“你就和小桃安心待在這裏,若有什麼異常,疾行鬼會來接你們的。”
顯然,他對今天晚上的事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行,我得和你在一起。”我連忙拽住他的衣袖,撒嬌似的說,“你不在身邊,我會害怕的。”
好不容易如今又能甜蜜的在一起,我真的好害怕會就此再度分開。
怕,真的好怕,我怕再度失去他!我再也不要孤零零一個人四處漂泊。
正在說話,外麵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透過窗戶看去,隻見殘陽的餘暉下,阿珠陰著一張臉回來了。
她似乎不大高興,那張本來就稍微有點長的臉此時越發的向喜馬拉雅靠近。
宮奕澤看了,立刻下床走到了堂屋。
我哪肯讓他獨自一人犯險,便也匆匆跟了過去。
阿珠並沒有開燈,隻是如鬼魅般孤零零地站在昏暗的光線下。
夕陽幾縷殘餘的光芒透過那潔淨的玻璃從她身後投射下來,在一塵不染的地麵上投射出一個不甚清晰的身影,看起來格外陰森詭異。
“天主剛才傳來口信,明天晚上再降臨村子,今天晚上你們恐怕是見不到了。”阿珠那紅潤的雙唇在昏暗的光線下一啟一合,看的我不禁汗毛倒豎,不由的想起了新出土的女屍。
她的聲音並不高,聽起來冷嗖嗖的,仿佛夾雜著濃濃的失落。
我聽了,有些詫異地問:“難道天主降臨村莊的日子不是固定的?”
記得阿珠說過,每月初三那位神秘的天主就會降臨。難道,天主也會有失信的時候?
一聽這話,她不由的翻了個白眼,一臉鄙夷的神情:“你以為天主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那麼悠閑?他還得普度眾生,救無數子民於水深火熱之中呢。”
她的天主是忙,不過按照她的描述,那天主的靈力簡直是世上無人能出其中。既然如此,為何連個分身都沒有呢?孔雀大明王都有好幾個分身呢。張楓的師祖張天師,不就是其中一分身所化嗎?
宮奕澤聽了,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看來,也隻能等到明天一睹天主的風采了。”
看到他那副有些失望的模樣,阿珠的臉色漸漸變得燦爛起來。
“隻要心足夠誠,就一定能夠見到天主的。”她盈盈一笑,越發顯得麵若桃花,眼如星辰。
其實,隻要不是充滿敵意的時候,她的聲音並不陰森恐怖。相反,卻極為動聽,宛若一縷悠揚的琴聲,聽的我不禁有些自慚形穢。
阿珠那明亮的目光落在宮奕澤的臉上,笑盈盈地說:“等明天晚上,以最佳精神麵貌來拜見天主。我也有點累了,就不招呼你們了,先回去休息了。”
聽了這話,我和宮奕澤隻能點頭。
在阿珠擦肩而過的時候,隻覺得一股淡淡的清香在鼻孔邊縈繞著。
那香氣極淡,卻極為特別,仿佛是用百花之蕊精心調製而成,又用清晨各色花瓣上的露珠再反複勾兌,將那多餘的俗豔之香衝淡,隻剩下最精華的部分。
嗅著那沁人心脾的清香,看著這個破敗卻一塵不染的家,想想阿珠那燦若桃花的臉龐,不由的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