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宮奕澤那強壯的肩膀上,微微闔上雙眼,我卻遲遲無法入睡。
生平第一次,在他那寬闊的懷抱中失眠了。
自從在魔畫中得知秦朗是因被抽離了善念之後才變得如此殘忍無情,心中對他再也恨不起來了。
如果不是他那個貪婪惡毒的媽媽,或許他現在還是秦氏養生醫院那個有著陽光笑容的儒雅醫生,或許還過著那平靜的日子。雖然算不是快樂,但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變得麵目可憎。
其實細想想,前段時間的我,豈不是另外一個秦朗?
不過不同的是,我是被仇恨給迷住了雙眼,在魔性的左右下做了許多錯事。
譬如食為天小巷子中那些無辜的遊客,僅僅因為嫉妒他們臉上那燦爛的笑容,我便硬生生將他們的快樂給奪走,再也無法尋回。
還好,誤打誤撞下,我經曆了起死回生,心中的魔性似乎被壓抑住了很多。否則,說不定今天在這裏吞噬孤魂野鬼的便是我了。
我微微閉著眼睛,隻聽到耳畔傳來了宮奕澤那極為低沉的聲音。
他的聲音非常低,低到宛若從地縫裏飄出來一般。若非自己聽力極為靈敏,否則根本就聽不清楚。
我閉著眼睛,清楚地聽到他在吩咐阿遲大人,調動自己名下的勢力,發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秦朗給找出來。
我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閉著眼睛,閉目養神。呼吸非常平穩,倘若在外人看來,此時的我一定像睡著了一般。
而此時,心中卻亂成一團,滿腦子全是秦朗那張蒼白詭異的臉龐。
宮奕澤一動不動,隻是緊緊地抱著我,仿佛怕將我驚醒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了小桃那清脆的聲音:“姑娘,起來吃點東西吧。”
它的聲音非常好聽,宛若出穀黃鶯,在這荒山野嶺中響起,聽起來格外清脆悅耳。
我聽了,這才輕啟雙眸,緩緩直起身體。
由於太陽已經出來,四隻疾行鬼便悄悄鑽進了洞穴中。
它們靈力不深,又沒有服用特製藥丸,所以對陽光還是極為畏懼的。所以,我們的行程便是晚上出發,白天休息。
這時,隻見縷縷白煙從廟外飄了進來,空氣中夾雜著一股誘人的香氣,似乎有股烤肉的味道。
“走,出去活動一下筋骨,曬曬太陽,再順便吃點東西。”宮奕澤輕輕將我扶起,聲音無比溫柔。
他的臉色雖然不大好,但卻故意裝出一副輕鬆的模樣,似乎不想讓我擔心。
在他的攙扶下,緩緩走出廟宇,卻見阿遲大人在廟宇前弄了堆幹柴,正在烤一隻香噴噴的野兔。
顯然,這是替我弄的。
小桃和阿遲大人隻需要聞聞氣味即可,宮奕澤是可吃可不吃,而我此時懷有身孕,似乎得補充一下營養。
“來,快嚐嚐我的手藝!”一看到我,阿遲大人不由的笑了起來,“當年還沒死的時候,我可是山上的獵戶呢。論起打獵,估計宮少都不如我呢。”
怪不得它喜歡小麗,原來阿遲大人生前也是獵戶。
他們的身上,都有著來自大山的氣息。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兩人才能夠相互吸引。
宮奕澤聽了,不由的冷笑道:“你就在這得瑟吧。日後小麗若懷孕,你若弄兔子肉給她吃,你說她人不會撕了你?”
阿遲大人聽了,不禁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們。
它似乎有些不大明白,自己好心弄兔子肉,怎麼會扯到被小麗撕呢?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鬼醫聽了,便淡淡地說:“是這樣的。民風風俗,孕婦是不能吃兔子肉的,據說會引起寶寶兔唇。”
看著那香噴噴的烤兔子,我不禁咽下了口水,笑道:“純屬謠言,根本沒有科學依據的。誰說吃兔肉就能引起寶寶兔唇的?當初在醫院做護工時,我可親眼看過一孕婦在那喝野兔湯呢,生下來的寶寶又白又胖,健康的很。”
細想想,自己好像已經好久沒好好吃頓大餐了。
雖然到了豐都,夥食一直不錯,但懷孕後的我口味卻怪的很,吃什麼都覺得沒胃口。如今一看到這美味的烤兔子,不禁有些饞的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