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緊緊地閉著雙唇,穿過那密密麻麻的閃電,以詭異的速度向前狂奔著。
近了,又近了!
遠遠的,我已經又可以看到金九那抹黑色的身影!
雖然穿著件寬大的黑色長袍,雖然奔跑起來的模樣有些狼狽不堪,但卻依舊無法將他骨子裏的那股嫵媚妖嬈給徹底掩飾。
這時,一道慘白的閃電從天而降,重重地落在了金九的腳下。
“ 不要!”我看了,不由的失聲尖叫道。
話音未落,隻覺得地動山搖,一股白色的積水宛若一道巨大的雨花般在無盡的暗夜中悄然盛開,隻覺得心髒被一隻神秘的大手給死死攥住,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中,隻見那雨花一點點散盡,卻看到金九宛若一株挺拔的翠竹般靜靜地站在那茫茫大雨中。
他沒有動,那頭妖治的藍發早已經被雨水打濕,緊緊貼在頭上。
一股殷紅的鮮血,順著那襲黑色的長袍緩緩流下。
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的積水中,漸漸暈染開來,隨著那渾濁的積水四處流淌。
“金九!”我不由的心中一緊,大聲呼喊著。
聽到我的聲音,那高大的身體重重一顫,宛若木偶般緩緩轉過身來,那張慘白如雪的臉龐上,卻早已經鮮血淋淋。
隨著被雷電擊中,他已經變成了原來的模樣。
看到我後,那宛若塗抹了鮮血的薄唇微微上揚,血淋淋的臉龐上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不要過來!”他啞著嗓子,厲聲吼道,“想抓我邀功請賞,做夢!”
他的聲音極為陰冷,冷的沒有一絲絲溫度,仿佛北極所有的冰霜都溶入其中。
顯然,他不想連累於我,所以才給我扣上了一個“邀功請賞”的大帽子。
他靜靜地站在那漫天大雨中,血淋淋的大手中仍然緊緊地握著那柄銀剪,將渾身的妖氣悉數散發出來。
頓時,周圍氣壓下降,那拇指粗的雨繩立刻變成一條條駭人的冰柱,鋪天蓋地般的落了下來,砸的我身體劇烈地疼痛了起來。
許墨見狀,立刻將我護在懷中,盡量不讓那冰柱落到我的身上。
一時間,小小的豐都鬼城雷電交加,可夜空中落下的不是雨,更不是雨,而是一條條拇指粗的冰柱。這詭異的景象,估計千年也難遇一次。
雖然許墨盡力將我護住,但我仍然吃力地探出頭來,想再看金九一眼。
這時,半空中傳來一陣宏亮的聲音:“大膽金九,膽敢冒充冥界太子盜取銀剪,該當何罪!”
那聲音極高,仿佛從四麵八方襲來,刺的耳膜隱隱作痛。
我聽了,不由的抬頭看去。
半空中,隻見一隊天兵天將赫然浮現在雲端。
他們都穿著鎧甲衣,神情肅穆,渾身散發著光燦燦的金光。
那金光,是神佛特有的。
無意間,發現許墨也正在抬頭看著。
它的臉色非常難看,宛若一頭鑽進了墨池之中,陰的幾乎能擰得出水來。
想當年,它也曾是高高在上的天將,受盡世上的頂禮膜拜。可區區一個張楓,便將它從神壇拉下,成為孤苦無依的厲鬼。
這時,金九也緩緩抬起頭,血淋淋的臉龐上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該當何罪?嗬嗬,貓本來就喜歡偷東西。世上的貓,哪個不偷魚偷肉偷腥?怎麼也沒見你們懲罰?況且,不過是把破剪刀而己,值得這麼大驚小怪的嗎?本喵不過是想用它剪魚刺罷了,怎知中看不中用!既然你們天庭那麼小氣,那麼還你們便是!”
話音未落,他便一揮那血淋淋的大手。
隻見一道銀光流出,直接穿過那一條條散發著陰寒之氣的冰柱,徑直向雲端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