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矯情,而是如今有孕在身,事事都得留心一點。畢竟,現在我不是一個人。況且自從懷孕後,身體就一直不好,抵抗力難免會有一些差。萬一真的感染了什麼病毒,那對寶寶肯定是非常不得的。
何醫生聽了,雖然有些不大情願,但仍然點頭。這份不情願,和對宮奕澤是否忠心無關,而對是鬼醫醫術的嚴重質疑。
於是,鬼醫便跟在它身後,背著醫藥箱,便緩緩進了病房。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或許這鬼醫,還真能看出大寶到底所患何病。
看到有人來,阿遲大人便立刻站了起來。
一看到我,它微微一愣,沒有焦距的眸子裏閃爍著的一抹異樣的光芒,陰陽怪氣地笑道:“喲,原來是女皇陛下來了啊!不得不說,人啊心大肚子也大,看看你這大肚子,懷孕大概才六個月吧?嗬嗬,看起來比快要臨盆的還要大呢。區區一個魔界滿足不了你的胃口,現在又將手伸向妖族了。如果說再把冥界給吞並了,那你的肚子是不是比太陽還要大?”
對我,阿遲大人一直沒有什麼好感。在它眼裏,我永遠都是那個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的彼岸花小姐。
對於我的不滿,它從來不加掩飾,即便在宮奕澤麵前也是如此。
小桃性子急,一聽這厲鬼對我出言不遜,目光一暗,一片妖豔欲滴的桃花瓣立刻從掌心飛出,直接射向它的咽喉。
自從吞噬了旱魃之後,小桃的靈力突飛猛進。潛心修煉了一段時間之後,居然練成了以花為暗器的靈力。
粉色的花瓣,宛若一柄最為鋒利的利刃,夾雜著絲絲阻寒之風向對方的咽喉處飛去。
阿遲大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隻是微微側了側頸部,那片粉色的花瓣便緊緊擦著那古銅色的肌膚飛弛而去。
怎知,柳木童正好端著盆走來。
它尚未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那片粉色的花瓣便直接陷進了它那光禿禿的額頭。
隻聽到“咣當”一聲,手中的盆子便落在了冰冷的地麵上。盆裏的汙水,隨著那潔淨的地麵恣意流淌著。
可憐的柳木童,早已經摧枯朽般癱倒在那一地汙水之中,身上的零部件散落了一地。
一看到柳木童被毀,何醫生又急又氣,立刻衝上前去,緊緊將它那孤零零的頭顱抱在懷中。
“柳木童,快醒醒,你快醒醒!”它抱著那孤零零的頭顱,渾濁的眸子裏溢出了殷紅的血淚,撕心裂肺的哭聲在悶熱的空氣中劇烈地顫抖著。
對於這個木偶,何醫生有著極深的感情。畢竟在它人生的最後一段歲月中,是這個木偶給了它家的溫暖,心靈的慰藉。在它心裏,早已經將這個小小的柳木童當成了親人。
一滴,又一滴,殷紅的血淚落在了柳木童那幹巴巴的臉上,看起來更加陰森詭異。
大寶似乎被何醫生那撕心裂肺的哭聲給嚇著了,他蜷縮成一團,伸出兩隻白白嫩嫩的小手,死死地抓著那雪白的被子,小小的身體宛若籮篩般劇烈地顫抖著。
“大寶別怕!”小麗看了,連忙衝到了床邊,緊緊將他抱在懷中,柔聲安慰道,“沒事的,柳木童不過摔了一跤罷了。放心吧,爺爺會把它給修好的。”
看著何醫生臉上的血淚,我清楚地知道,柳木童再也修不好了。如果真能修好,它也不會哭的如此傷心,如此絕望了。
“為什麼要出手傷人?”阿遲大人看了,不禁瞪大那雙死灰色的眸子,厲聲衝小桃喝道。
它的聲音極高,震的大地微微搖晃起來,無數細小的灰塵從那潔淨的天花板上撲簌簌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