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一邊笑著,一邊向宮奕澤看去,絲毫沒有理會身後冥王那烏雲密布般的臉色。反正他們早已經撕破臉,現在也不差一點點了。
“喲,原來這世上還有秦廣王怕的人?”我故意笑著打趣道,“連你的終身大事都能管到?”
其實我何嚐不知,秦廣王根本沒有冥婚的權力,他連愛一個人的權力都沒有。數千年來,他隻能將自己所有的情感壓抑在心底,不敢愛,亦不敢恨。
對小漁,他未必有什麼感情。但不得不承認,她的死對他還是有著極大的震憾的。自從小漁死後,秦廣王整個人似乎變了,變得不像以前那樣高高在上,出塵脫俗,倒多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息。
斜眼向宮奕澤看去,那張英俊的無可挑剔的臉龐陰的幾乎能擰得出水來。
他握緊了拳頭,蒼白的指節清晰可辯,發出骨骼“哢哢”作響的聲音。似乎隻要秦廣王敢亂說一句,那宛若鐵錘般的拳頭便會立刻迎上,砸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還依稀記得他提醒過我,在地府裏得罪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得罪秦廣王。閻羅一怒,仆屍百萬,血流成何。
可如今,他自己卻先動了怒意。
聽了我的話之後,秦廣王那抹笑意頓時僵在臉上,比湖水還要清澈的眼底掠過一抹異樣的神色,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不知道,他是否在想著小漁。即便不是,哪怕尋抹蒼白纖瘦的身影能在腦海中掠過一下也好,那麼一秒也行。這樣的話,或許小漁就死而無憾了。
“算了,提這些事幹什麼,反正你也不會嫁的!”他搖搖頭,臉上又恢複了那溫暖的笑容,用那極為溫柔的目光看著我,“記著,以後如果遇到什麼事情,不妨找本王。在本王心裏,你永遠是那個最為善良的小姐姐。善惡本在一念之間,一念之差,就有可能鑄成大錯。切記!”
話音未落,隻見一縷淡淡的黑煙飄過。
秦廣王那張溫潤如玉的麵龐,漸漸化成無數細小的碎片,消失在那抹淡淡的黑煙中。
顯然,他對我仍然抱有幻想,希望我能夠回頭是岸。可是,回頭又真的那麼容易嗎?
夜,又不期而至。
我靜靜地站在酒店那扇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夜空中那輪慘白的月亮,不禁思緒紛飛。
所謂的三方會談,原以為是場硬仗,可在宮奕澤和鬼胎的左右下,便不廢吹灰之力輕易拿下。可事情越是進行的如此順利,我心裏就越是害怕。這一切,會不會是場更大的陰謀呢?
按理說,以宮奕澤和秦廣王那寧折不彎的個性,不可能支持我的。可今天他們的表現,明裏暗裏都在支持著我,這讓我不禁有些不安。
伴隨著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隻見厚重的烏雲如千軍萬軍般奔騰而來,立刻遮住了天上那輪慘白的月亮。
頓時,隻覺得周圍氣壓下降,空氣也變得悶熱起來。
由於懷孕不能吹空調,很快便出了一身汗,隻覺得身上黏糊糊的,身上仿佛穿了一件濕漉漉的衣裳般極為難受。
正想要不要去洗個澡,突然一股清涼的寒意從身後襲來,凍的我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不用回頭,我便清楚地知道,那一定是宮奕澤!那抹若隱若現的檀香味,早已經將他給徹底出賣。
“開了一天的會,也累了吧?”身後,傳來了他那冰涼的聲音,“我讓人給弄了點綠豆粥,清熱解火的,孕婦多喝點好。現在天氣也熱了,你身子又虛,很容易中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