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宛若一隻惡魔張開猙獰的大嘴再度襲來,似乎要將這肮髒的人世間給一口吞下。
黑暗中,一支手腕粗的白色蠟燭被點燃,綠瑩瑩的光芒宛若鬼魅般詭異地跳躍著,將那小小的山洞照亮。
我披著件黑色的鬥篷,端坐在一張冰冷的石桌前,目光無比冷漠。
石桌另一側,赫然坐著那位紫衣老妖。
他身材臃腫,雙目渾濁,高高隆起的額頭上尚且係著一條白色的布條,看來是在替妖皇守孝。
當然,眼前這位是真正的紫衣老妖,而並非宮奕澤所變。它的身上,根本沒有宮奕澤那股王者之氣,倒有著一股陰森邪惡的妖邪之氣。
“魔女,把我抓來幹什麼?”它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冰冷的石凳上,渾濁的眸子裏閃爍著兩團憤怒的火焰。
當然,它想動也動不了。那臃腫的身體上,早已經被張楓用一條極細的紅色絲錢給捆住。
那絲線非常細,宛若牛毛,卻極為堅韌。被縛之人越是掙紮,那絲線就越是牢固,會一點點陷進那人的肌膚裏,直至骨骼。
我並沒有看他,隻是拿起手中的一根銀簪,輕輕地剔著那燭花,漫不經心地說:“你說幹什麼?還不是為了救你?”
聲音並不高,但卻透著絲絲寒氣,宛若一縷若隱若現的哭泣聲,在這陰森恐怖的山洞中回蕩著。
“救我?”紫衣老妖聽了,不禁眉毛一挑,一臉輕蔑地冷笑道,“我又有什麼危險,用得著你這魔女去救?”
我聽了,嘴角微微一動,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陰森森的笑容。
“哦?”我冷笑著,繼續剔那燭花,不緊不慢地說,“難道不是你將妖皇弑父的事情給捅破的?雖然妖皇己死,但他的那些死黨們,會不會將這筆賬到你頭上?”
一聽這話,紫衣老妖梗起了脖子,冷笑道:“這賬怎麼算也算不到我頭上。當初我是著了宮奕澤那黃毛小子的道兒,被他給囚禁了。然後,他才化成我的模樣,到處興風作浪。別跟我說這事和你這魔女沒關係,誰不知道你和他有一腿?”
雖然被抓,但它仍然底氣十足,一副極為傲慢的模樣,分明不把我給放在眼裏。
我聽了,緩緩將手中的銀簪子放下,用冰冷的目光向它瞟去。
一看我那夾雜著濃濃寒意的目光,那紫衣老妖的脖子似乎縮了縮。當然,它本來脖子就極短,即便縮了,也根本看不出來。
“可就算如此,誰又能夠替你作證呢?”我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所有人都認為,一切都是你做的。而且你要想清楚一件事,妖皇是天帝要殺的。如果他弑父一事是你捅破的,那可是證明你已經和妖皇劃清楚了界限。至少在天帝那裏,你是不會受到任何牽連的。”
紫衣老妖聽了,臉色陡然一變。
那幹涸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半晌,它才驚愕地瞪大了那雙渾濁的眸子,一臉疑惑地問:“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天帝他……果真要殺妖皇?”
“不信你問天帝去!”我目光閃爍著,陰森森地冷笑道,“如果不是他的意思,你覺得宮奕澤會有膽子去殺妖皇嗎?就算冥界勢力再強大,他也沒那個膽子公然暗殺妖皇,與整個妖族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