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不禁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原來，眼前那群看似隻有六七歲的孩子，年紀居然比我還要大！難道在魔界，計時方式和人間有所不同？或者說，它們的壽命遠比人類長的多，所以生長的極為緩慢？
“真的？”幾個孩子聽了，不由的興奮起來，“那以後，我們可以跟嬤嬤繼續學做衣服了？”
老太太聽了，幹涸的嘴角微微上揚，蒼老如樹皮的臉龐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你們還是跟著大護法多學點法術吧。將來，要好好輔佐公主。畢竟嬤嬤年紀老了，隻能估這些粗活，也幫不上太多。一切，隻能靠你們了。”
它的願意固然是好，隻不過等眼前這群生長極為緩慢的小妖魔長大了，我的屍骨還在不在恐怕都是一個未知數。
那些小妖魔們聽了，一臉鄭重地點點頭。
看著眼前的一切，隻覺得鼻子酸酸的。這些可憐的小妖魔們，正應該是在父母懷中撒嬌的年紀。而如今，卻早早的成為了孤兒。魔界滅亡時，它們大概也隻有四十五歲吧，恐怕連自理都極為吃力。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我目光一緊，不由的順著腳步聲的方向看去，隻見張楓換了一襲黑色的長袍緩緩而來。
他這長袍極為簡單，並沒有一絲絲花紋，看上去雖然有些破舊，卻一塵不染。
一看到他，幾個小妖魔也頓時高興起來，像群小麻雀一樣圍上前去，嘰嘰喳喳地詢問道：“大護法，你看看我們撚的線好嗎？”
張楓臉上掛著那抹燦爛的笑容，一邊看著，一邊點頭：“很好。一會兒，每人去廚房領一塊桂花糕。”
一聽到有桂花糕吃，幾個孩子興奮地跳了起來。
看到它們那興奮的模樣，那個縫衣裳的老太太眼睛濕潤了，不由的微微歎了口氣：“看看把它們給高興的，不過是塊桂花糕而己。也是我們這些大人沒用，不能給孩子很好的生活條件。”
“不，是我沒用！”張楓的眼睛也紅了，略微沙啞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不能讓孩子們吃好，也不能讓嬤嬤安心頤養天年，反而還得跟著操心。”
我聽了，隻覺得心裏酸酸的。
真沒想到，魔界原來苦成這樣。區區一塊桂花糕，在這些孩子們眼中已經成了極為難得的美食。
看著它們那一張張純真可愛的笑容，不由的想起了當年的自己。當年的我，何嚐又不是因為有一塊點心而高興半天呢？
老太太聽了，微微搖頭：“大護法言重了。其實這二十多年來，最苦的就是您了。不但要養我們這群老弱病殘，還為光複魔界操碎了心。如果不是因為我們這些無用之人拖累著，您恐怕早就親自去找公主了，而不會將希望一味寄托在張碧芝身上。”
一聽到張碧芝的名字，心不由的一痛。
這裏，也曾經是它的家。
張楓歎了口氣，一臉愧疚地說：“當初想，張碧芝好歹是魔界的人，一定會善待公主的。可這次去陽間，我才知道，這些年來它把公主可給害的不輕。如果不是因為它，公主也不會受那麼多的苦難。”
“那張碧芝呢？”老太太一邊縫著衣裳，一邊問。
張楓那宛若櫻花瓣般粉嫩的嘴唇微微一動，嘴角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