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黑夜,死一般的寧靜。
令人絕望的黑暗中,兩團綠瑩瑩的鬼火赫然飄蕩著。
我清楚地知道,那並不是什麼鬼火,而是宮奕澤的眸子。
突然,屋頂的燈泡居然亮了起來。慘白的燈光,刺的我幾乎睜不開眼睛,連忙伸手遮擋。
透過手指的縫隙,清楚地看到宮奕澤赫然出現在麵前。
他依舊是那襲黑色的西裝,烏黑的頭發上沾著晶瑩的露珠,渾身散發著一股駭人的陰寒之氣,仿佛剛從冰山地獄中出來一般。
“阿澤!”沈洛茵一看,臉色陡然一變,“你……你怎麼來了?”
即便是影後級的女鬼,麵對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演下去。
宮奕澤目光無比冰冷,臉色宛若大理石般蒼白,性感的薄唇用力抿著。似乎怕一張嘴,胸口的那團怒火便會傾瀉而出,將這奢華的醫院燒個片甲不留。
“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他那宛若塗抹了鮮血的嘴唇似乎並沒有動,嘴角卻溢出一抹冰冷的聲音,“耽誤了你吃鬼胎?”
他隻是那樣靜靜地站著,卻宛若泰山壓頂,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一聽這話,沈洛茵立刻搖頭,不禁淚如雨下:“阿澤,你誤會了!洛菲是我的姐姐,我又怎麼會吃自己的親外甥?剛才,隻不過是見姐姐罵的太難聽,我一時忍不住才……”
它並不知道,我已經拔通了宮奕澤的電話。它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的一清二楚。
“洛茵,我剛才明明在睡覺,又怎麼會罵你呢?”我擠了擠眼睛,兩行清淚立刻順著冰冷的臉龐滾滾滑落,“我知道你做夢都想複活,可不管怎麼樣,你不能吃我腹中的寶寶啊!”
不就是演戲嗎?
這一切,都得感謝當初在彼岸花的那段日子。
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裏,我不得不強顏歡笑,笑著麵對各種各樣的客人。
這精湛的演技,也就是在那段日子裏磨煉出來的。
“你胡說!”沈洛茵不由的瞪大眼睛,哭著說,“姐姐,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要針對我?從小到大,一直欺負我也就罷了,為什麼如今我死了你也不肯放過呢?”
宮奕澤嘴角微微一動,不禁冷笑道:“你說的對,為什麼你死了她也不肯放過呢?難道,是和那二十多位男友的私密照有關?”
果然,他都聽到了。
沈洛茵聽了,不由的麵如死灰:“不,不是的!阿澤,那是她汙蔑我!”
宮奕澤並沒有說話,隻是取出了手機,播放了剛才電話的錄音。
“沈洛菲,你的死期到了!不是想把我和那二十幾任男友的照片拿出來嗎?拿啊,你倒是快拿啊!看你魂飛魄散之後,又怎麼拿出來!”
……
一字字,一句句,皆無遺漏。
沈洛茵渾身重重一顫,慘白的小臉頓時烏雲密布,宛若一頭鑽進了硯台中一般。
它那波瀾壯闊的胸脯微微起伏,宛若潮水般連綿不絕。死灰色的瞳孔裏,赫然射出兩道鋒利的寒光,惡狠狠地向我身上刺去。
良久,它才一字一頓地說:“沈洛菲,你又陰我!”
我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淡淡一笑:“什麼我陰你?這些話,明明都是你自己說的。怎麼,難道連自己說的話都不敢承認?不過真沒想到,堂堂豐都宮少的未婚妻居然會殘忍到要吃別人腹中的胎兒!這事若傳出去,估計很多人都不會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