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陣陣,黃沙漫漫。
踏著那髒兮兮的小路,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村外。
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向何方。
小桃命懸一線,許墨又生死未卜,跟著像我這種無用的主人,也是它們沒造化。
這時,隻覺得受傷的手腕劇烈地痛了起來,痛的我幾乎無法呼吸。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滾滑落,直接落進那茫茫黃沙中,倏而不見。
看著那茫茫黃沙,我腳下一軟,直接摔倒在那柔軟的黃沙中。
我並沒有試圖爬起,隻是靜靜地躺在那裏,任苦澀的淚水在冰冷的臉龐上恣意橫流。
風越來越大,漫天的黃沙鋪天蓋地般襲來,模糊了雙眼。
我沒有動,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裏,任黃沙落在臉上,身上。宛若一具新出土的女屍般,外表看起來依然有彈性,但魂魂早已不存,徒留下一具空蕩蕩的臭皮囊。
陰冷的空氣中,已經有影影綽綽的鬼魂在飄蕩了。
見到有人,兩個鬼魂便好奇地飄了過來。它們衣衫襤褸,衣不蔽體,一看就知道長時間沒有享受過人間的香火祭祀了。
兩個鬼魂探著腦袋,仿佛在看某件稀有物品般,認真地研究著。
一小鬼似乎非常好奇,不時伸出冰冷的手,輕輕觸摸一下我的臉。
它的手冷冷的,冰冰的,宛若一條冰冷滑膩的毒蛇,輕輕從臉龐上劃過。
我並沒有動,隻是任它們圍在身邊品頭論足。
“爺爺,她的臉好涼,一定是鬼!”那小鬼對身邊一上了年紀的鬼魂說。
原來,它們是爺孫倆。
老鬼搖搖頭:“不,她的眼睛還在流淚,一定是人!”
“我死的時候也流下了眼淚呢。”小鬼非常確定地說,“不信的話,你看看它的眼睛,沒有一絲絲生氣。”
“瞳孔都沒散呢,肯定是活人!”老鬼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的神情,“爺爺我吃的鹽可比你吃過的米都多呢。”
小鬼聽了,有些不服氣地梗起了脖子,冷笑道:“雖然你是爺爺,但我當鬼的年頭比你還要長呢。”
爺孫倆圍著我喋喋不休,誰也不服誰,大聲辯論著。
聽著那無休無止的吵鬧聲,我不由的有些煩了,冷冷地說:“都給我到一邊玩去!別打擾我休息。”
一聽這話,爺孫倆嚇了一跳,直接抱在了一起,渾身如籮篩般劇烈地顫抖著。
我吃力地從黃沙中坐了起來,輕輕一動,身上的黃沙便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你……你看到的我們?”老鬼緊緊地抱著小鬼,死灰色的眸子裏閃爍著恐懼的光芒。
一般情況下,人鬼相見,大都是人嚇的魂飛魄散。可這爺孫倆的膽子極小,看到個大活人居然也能嚇的變了臉色。
我並沒有理會,隻是吃力地站了起來。
此時,隻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安靜一會兒。怎知,卻被兩隻鬼給糾纏上了。
這時,不禁暗暗有些後悔。離開村莊時,由於過於傷心,甚至連桃木劍都忘記拾起。不拿也罷,畢竟那劍是宮奕澤改良過的,劍身上還殘存著他的味道。
隻要腦海中一劃過“宮奕澤”這三個字,就仿佛有人在我心髒上插了把最為鋒利的尖刀一般疼痛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