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牙,淚水隱隱在眼中打轉,血淋淋的手劇烈地顫抖著,卻不得不狠著心,一點點將那血淋淋的人皮大衣從他身上剝離。
眼前的他,血肉模糊,渾身上下沒有一寸完整的肌膚。肩膀處的皮肉翻起,露出了森森白骨。腹部傷的最重,淡藍色的腸子已經露了出來,卻依舊在微微蠕動著。
這一次,似乎比往常每一次都要嚴重許多。
看來,肯定是因為少了那縷殘魂的緣故。
看著那血淋淋的身體,隻覺得心仿佛如易碎的玻璃,從高空直接墜落,碎成一片片,再也無法收拾。
雖然告訴自己不要哭,但淚水卻如決堤的洪水,一泄千裏。
一滴,又一滴。冰冷的淚水落在了下來,和他身上的鮮血溶為一體,順著身體緩緩流下。
“他們,他們怎麼可以下手那麼重?”我哭成了淚人,聲音劇烈地顫抖著。
不是有黑無常看著嗎?他們不是關係不錯嗎?為何,依舊會傷的如此重呢?
宮奕澤勉強擠出一個笑聲,故意裝出非常輕鬆的模樣:“沒事的。其實,其實隻要那個的話,我的傷應該會恢複的很快。”
如果不是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根本無法相信,眼前這個血人,居然就是我心心念念著的愛人。
他的身體很弱,每說幾個字,都得停下來喘息一會兒。
“哪個?”我聽了,強忍著淚水,連忙問。
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幾下,似乎有些疼痛,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就是,那個……你還記得嗎?上次麵對那群士兵鬼的時候,就是那個了,我的傷才恢複的那麼快……”
宮奕澤似乎有些害羞,磕磕巴巴地說。
上次被秦朗陷害,誤落洞穴中,而對著那群窮凶極惡的士兵鬼,貌似是和他滾了床單之後……
一想到這兒,我的臉立刻紅了,有些不安地問:“你……你確定真要那個?可我肚子裏……畢竟我做什麼,它都會知道的。”
他聽了,並沒有堅持,漆黑的眼底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也罷。”
看著那抹失望的神色,隻覺得仿佛有無數密密麻麻的銀針在惡狠狠地刺著心髒一般。
我的愛人,正在承受著難以名狀的痛苦。而此時,我卻在那矯情,絲毫沒有理會他的痛苦。
如果不是因為大婚,他又何至於落到現在這般田地呢?
緩緩抬起頭,看著長案上那依舊熊熊燃燒的龍鳳花燭,我咬了咬嘴唇,緩緩將大紅的喜服脫下……
一晌貪歡。
一把將大紅的窗簾拉開,任那明媚的陽光如流水般瀉了一地。
我穿著紅色的薄紗睡衣,透過那潔淨的玻璃窗,微微仰起臉,看著天空中那輪火熱的太陽,臉上不由的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宮奕澤緩緩上衣,從身後將我擁在懷中,輕聲笑道:“結婚的感覺好嗎?”
雲雨之後,他身上那駭人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和,整個人似乎也精神了許多,連說話底氣都足了許多。
他並沒有穿上人皮大衣,妖豔的藍色長發垂到了我的臉上,有些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