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傳出陣陣沙沙的響聲,似乎隱隱夾雜著極為輕微的腳步聲。
抬頭望去,鬱鬱蔥蔥的竹林隨風拚命地搖晃著,上麵覆蓋的皚皚白雪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借著慘白的月光,清楚地看到,一個人形的輪廓在竹林中若隱若現!
難道,又是竹林鬼?
我不由的心中一緊,立刻將手伸進了口袋,緊緊地握住了那柄可以任意收縮的桃木劍。
宮奕澤臉色微微一變,如墨的眼底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那目光極為複雜,似乎有些焦急,有些畏懼,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期待,甚至夾雜著清晰的喜悅。
看著那複雜的目光,隻覺得心裏酸溜溜的。從未想過,他那期待喜悅的目光,居然會為別人而流露!竹林中那鬼,對他來說,一定是個非常重要的人!
那沙沙聲越來越響。
一步,又一步!那人越來越近。
漸漸的,我看清楚了來人的麵龐。
準確地說,那並不是人,而是鬼!不對,應該說是鬼界的神仙!
隻見他穿著潔白的襯衫,紮著如血般妖豔的領結,外麵套著件香奈兒高定西裝,渾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打扮的極為高貴儒雅,仿佛要參加婚禮一般。
“秦廣王?”我看了,不由的一驚,立刻將手中的桃木劍放下。
他紅唇微微上揚,光潔的臉龐上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換身衣服,你就不認識了?怎麼樣,本王穿這身好看嗎?”
“好看,當然好看!”我連忙點頭。
宮奕澤瞟了我一眼,酸溜溜地說:“撒謊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本來就好看啊!”我非常確定地說。
秦廣王身材雖然算不上魁梧,看起來甚至有些瘦弱,但穿上這襲香奈兒高定,越發將他那高貴儒雅的氣質襯托的更為明顯。況且,有那張美的讓人眩暈的臉龐在,哪怕穿上最普通的衣服,依舊會為成人群中的焦點。
“咳咳!”秦廣王聽了,驕傲地梗起脖子,清了清嗓子,笑道,“宮少,你這新娘子眼光可真不錯啊。”
宮奕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悅地說:“她那雙陰陽眼可經常失靈。廢話少說,我們還要辦正事,先把許嫣婷給安葬了。”
秦廣王點點頭,卻含笑向我看去:“不錯。能以德報怨,這份胸懷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
其實,我哪有他說的那麼偉大。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從來不是什麼白蓮聖母,之所以會如此做,不過僅僅因為許嫣婷因我而死罷了。
由於有孕在身,怕驚動了胎氣,所以小漁便代我接過了骨灰盒,緩緩向墓穴走去。
她的眼睛雖然在盯著那黑洞洞的墓穴,可眼角的餘光卻不由的瞟向了秦廣王。漆黑的眸子裏,突然掠過一抹異樣的神采。
我看了,心不禁微微一動。
這份情,恐怕小漁永遠得不到回報了。
秦廣王不是宮奕澤,雖然表麵看起來溫文儒雅,但內心卻冰冷似鐵,即便是天仙下凡,恐怕也無法在他心中掀起一絲絲波瀾。
小漁緩緩將骨灰盒放進墓穴中,我也緩緩上前,抓起了一把黃土,輕輕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