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奕澤聽了,緩緩上了床,緊緊將我擁在懷中。
他的力氣很大,仿佛要將我渾身每一根骨頭揉碎,徹底和自己融為一體。
“不許說傻話!”
口中嗬出的寒氣弄的耳朵癢癢的,低沉的聲音裏透著幾分霸道,隱隱又夾雜著幾分寵溺。
“即便沒有你,這一天也遲早會來的。”他伸出冰冷的大手,輕輕地撫摸著我那亂糟糟的頭發,“別胡思亂想,好好養病。”
這病似乎有些奇怪,除了想事情時頭會痛,似乎也沒什麼特別。
吃飯時,大家又都圍聚在大廳當中的桌子上。
金九的氣色漸漸好了許多,不過卻變得格外沉默。整個人鬱鬱寡歡,食量也少了許多。
張碧芝心事重重地看了我一眼,剛想說話,卻被狗王直接用一根雞腿堵住了嘴。她生氣地瞪了它一眼,憤怒中卻帶著幾分甜蜜。
其實,它們看起來一點也不般配。也不知道狗王是不是在地府裏沒接觸過異性,居然拜倒在了這隻肥頭大耳的黃鼠狼的石榴裙下。
所有人都閉緊雙唇,低頭吃飯,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辯。平時熱熱鬧鬧的飯店,此時卻冷冷清清。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我有些詫異地問。
這時,阿嬌連忙小心翼翼地陪著笑,柔聲說:“食不言,寢不語呢。”
食不言,寢不語。這個拙劣的理由,估計連鬼都不會相信。
宮奕澤夾了塊魚肉,認真地將每一根刺剔除幹淨,笑著放進我碗裏:“你也少說幾句,金九最近心情不好呢。”
聽了這話,那死貓的眼皮微微抬了抬,哼了一聲,立刻扭過頭去。
他的心情確實不好,整個人懶洋洋的。都快立春了,身為一隻身體健康的貓咪,居然沒一點點春來了的興奮。
突然,兩隻死灰色的大手從潔淨的青石地磚中緩緩伸出,嚇的我手微微一顫,筷子直接落到了地上。
坐在一側的金九見狀,直接伸出大腳,用力踢向地上的一根筷子。
冰冷的筷子,頓時化身為最為淩厲的暗器,直接從太陽穴將那個剛從地下探出的腦袋貫穿。
阿遲大人頂著那根筷子,恨的咬牙切齒,渾身發抖。可一看金九那張失神落魄的臉,卻不得不強咽下胸口那股惡氣。
此時,嚴重懷疑那件事對那死貓還有創傷,居然還有心情挑逗阿遲大人!
“有事嗎?”宮奕澤微微低下頭,麵無表情看著從地下鑽出的那個腦袋。
對於那厲鬼的出場方式,所有人都進行過嚴重的抗議。可它卻屢教不改,每次都是從地上鑽出。當然,和小麗約會時除外。
阿遲大人點點頭,一臉正色:“白如夢有消息了!”
我聽了,臉色陡然一變,急切地問:“在哪裏?”
“跟我走!”阿遲大人立刻說。
黑色的轎車,順著陰街飛快地行駛著。轉眼間,便停在了一座大樓麵前。
抬頭望去,那,分明是昔日我和白如夢住過的那幢職工宿舍樓!
做夢都沒有想到,它居然會藏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進門,看到宮奕澤,大樓的兩個保安便迅速鞠躬,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
他根本沒心情理會他們,直接進了電梯。
剛出電梯門,卻發現,何醫生早已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