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勉強擠出一抹心酸的笑容:“算了,還是不要見了吧。”
酒店那件事,早已經如插了翅膀般傳的滿城風雨。如今,又有何顏麵去見他呢。他是那麼的高貴,那麼的孤傲,又怎麼可以因此被眾人恥笑呢?
這時,那隻豹妖殺氣騰騰地走了過來。
它脾氣不大好,一看到我,那張慘白的臉上便漾起一抹鄙夷地神情,立刻破口大罵:“不見就拉倒!不過是隻破鞋,還裝什麼裝!誰得勢就跟誰,嗬嗬,也真夠賤的!”
瘦股東聽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閉嘴!宮少說過,一定要把她帶回去的!”
趁他分心,我混在擁擠的人群中,悄悄擠了出去。
此時,人們的目標是秦朗,根本不曾留意到,和他們擦肩而過的女人,便是臭名昭著的沈洛菲!
從茫茫人海中擠過,剛走到拐角處,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隻神秘的聲音,在催促著我回頭。
驀然回首,隻見宮奕澤行色匆匆,硬是從人海中擠出一條路,向大廳內飛奔而去。
看著那高大的背影,隻覺得鼻子一酸,兩行清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打濕了衣襟。
“永別了!”我淒然一笑,絕然轉身。
雪,又下了起來。
紛紛揚揚,仿佛扯碎的棉絮般輕盈唯美。
穿著厚厚的大衣,用一條白色的圍巾遮住了大半臉龐,再戴上一頂帽子,隻剩下一雙黑色的眼睛露在外麵。此時,任憑火眼金晴,恐怕也認不出我來。
遠遠的,隻見一輛半舊的客車駛了過來。
自從上次坐了地府直通車,現在是一看到客車,心中就莫名的發怵。
警惕地瞪大眼睛,認真地看了好一會兒,並沒看出任何異樣。
也罷,就算是有鬼,我也認了!
客車在車站緩緩停了下來,一咬牙,還是上了車。
快過年了,車上乘客極多,早已經沒了座位。由於月份尚小,根本沒人看出我有孕在身,並沒一個讓座的。
車廂內亂糟糟的,人聲鼎沸,沉悶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煙味,嗆的我不禁重重地咳嗽了起來。
這時,一個肥胖的女人擠了過來,似乎是售票員,甕聲甕氣地說:“到哪兒?”
隻顧著打量是否是地府直通車了,卻絲毫沒有留意到,這車到底是駛向哪裏的。
我猶豫了一下,伸手取出一張鈔票遞了過去:“終點站。”
那女人臉上的肥肉抽了抽,沒好氣地吼道:“春運期間,車票漲價不知道嗎?兩百!”
這售票員的態度極為惡劣,仿佛上輩子挖了她家祖墳似的,總是橫冷眉,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
我聽了,隻能又向口袋掏去。
摸索了半天,居然隻有五十元!
出門時一般很少帶錢,因為有那死鬼結賬。
還沒等遞過去,那女人便一把奪了過來,一臉鄙夷的神情:“窮酸樣!沒錢還想坐車?坐到終點站不可能,這錢隻夠到黃風嶺的!”
黃風嶺也罷,隻要能遠離豐都,讓所有人都找不到,那就足夠了。
這時,猛然發現,那女人眉宇間縈繞著一抹濃濃的黑氣。看來,她大限將至了!
“差多少?”身後,傳來一陣邪惡的笑聲,“陪哥哥一晚,剩下的車票錢就替你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