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妖皇的話,心中愧疚萬分,原本那點對他殘殺手足的不解也不由的煙消雲散了。
他微微低著頭,幹涸的眸子裏赫然落下兩滴渾濁的淚珠。
此時,眼前這位瘦弱的的老者,看起來根本不像什麼高高在上的萬妖之皇,倒像個可憐無助的老父親。
妻兒的慘死,弟弟的黑化,每一件,都讓他無所是從。
沒有人能夠理解,當年他親自帶兵圍剿魔界時的痛苦。也沒有人能夠理解,一夜之間痛失妻兒的心碎。
不知不覺間,淚水早已經模糊了我的雙眼。
雙腿一軟,不由的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孩子,你這是幹什麼?”妖皇不由的一驚,連忙伸出枯瘦的大手,吃力地將我扶了起來。
他的身體似乎很差,稍微一活動,額頭上立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我流著淚,一臉愧疚地說:“大伯,我代爸爸向您賠罪了!”
“傻孩子!”他微微搖頭,疲憊不堪地笑了笑,“當時還沒有你呢,關你什麼事啊!其實這事也怪我,是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教導好弟弟,才導致他誤入魔道。”
這事,恐怕怪不得任何人。要怪,隻能怪魔王自己了。所有的孽,都是自己作的!
“好了,就別提這些傷心事了。”宮奕澤勉強笑了笑,聲音裏也夾雜著幾分傷感,“不過叔叔,金九的事該怎麼辦?”
妖皇聽了,不禁一臉為難。
“讓我再想想。”他拍了拍額頭,似乎有些難受,“阿澤,帶洛菲去休息一會兒吧,我有些不大舒服。”
宮奕澤聽了,微微點頭:“那叔叔好好休息吧。”
我還想說話,卻被那死鬼拉住手,匆匆退了出去。
顯然,他對這裏極熟,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便到了一處美麗的涼亭。
這涼亭是用整塊水晶雕琢而成,晶瑩剔透,遠遠望去,銀光閃閃,宛若一座美麗的冰雕。
亭內,有著一套水晶桌椅,一塵不染,潔淨的讓人不忍落座。
“對了,妖皇的身體怎麼那麼差呢?”我不禁有些詫異地問。
宮奕澤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銀壺,沏了杯乳白色的液體遞了過來:“當年,我爸、妖皇,二人聯手對抗魔王,雖然將其除掉,但他也身負重傷,落下了病根。如果不是靠那些名貴藥材維持著,恐怕早已不在了。”
原來,魔王——我的爸爸,他是如此的厲害!遺憾的是,他心術不正,誤入歧途。
喝了口那乳白色的液體,醇香甘甜,隻覺得唇齒生香,神清氣爽。
“你說,妖皇會怎麼處置金九體內的惡靈呢?”我緊緊地握著手中那銀色的杯子,不願繼續想下去,隻能迅速轉移話題。
宮奕澤臉色一暗,微微搖頭:“不知道。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將那惡靈從金九體內抽離,將它囚禁,這樣就不會再生事端。隻不過如此一來,那惡靈就再也不能見到外麵的世界,不能以活生生的肉體存在了。我怕,妖皇他不忍心。”
的確,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是那惡靈再壞,也是妖皇的親生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