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陰森寒冷的目光，隻覺得心重重一沉。
“沒什麼。”我不敢直視那雙冰冷的眸子，有些害羞地說，“我……我好像喜歡上了他。”
張碧芝目光一暗，伸出肥胖的大手，死死地捏住了我的胳膊。她的力度很大，似乎要將那條剛剛恢複的左臂硬生生折斷。
“你說什麼？”她呲起了黃燦燦的獠牙，小小的三角眼裏泛起殺人的寒光，惡狠狠地咆哮著，“沈洛菲，你可知道他是誰？”
我有些不安，吃力地將胳膊從那肥胖的大手中掙脫。
“他是誰你不清楚？”我冷笑一聲，一臉不悅地說，“如果不是你去他那兒賭博，我又怎麼會和他有瓜葛？”
張碧芝臉色陡然一變，肥胖的身軀微微顫抖著，臉陰的幾乎能擰得出水來。
“也罷。”她咬咬牙，壓低了聲音，目光無比凝重，“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下去了。其實，你根本不是水亦詩的女兒。你的親媽，是魔後！”
我聽了，一臉驚愕地抬起了頭，久久地盯著那張油膩膩的臉龐。
此時的她，看起來有些陌生，渾身散發著絲絲駭人的寒氣，渾濁的眼珠居然變成了詭異的綠色。
“你……你早就知道？”我有些詫異地盯著，“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原來，她根本不是水亦詩的朋友。她，是魔界的人！
張碧芝也一臉愕然：“你也知道了？”
“說，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眼睛裏噴著火，瘋狂地質問道，“為什麼把我一直蒙在鼓裏？”
如果早點說，或許當初就會對魔後再好一點，再多陪她一段時間。
張碧芝眼睛紅紅的，兩串長長的血淚順著肥膩的臉龐滑落：“其實，我寧願你永遠都不知道。二十年前，我曆盡千辛萬苦，終於來到豐都。臨行前，大護法預言過，魔胎會從一個叫許嫣婷的女人肚子裏出生。先找到了沈洛茵，以為她是我想要找的人。”
“十年來，我一直在暗中保護她。”她咬了咬嘴唇，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傷痛，“那丫頭心腸歹毒，作惡多端。有次，差點將我給扔進鍋裏給燉了！後來，也就是你跪在沈家門口借錢的那天。那條大狼狗將你的衣服撕破，在看到你胸口那塊宛若孔雀羽毛的胎記時，清楚地知道，你才是我要找的人！”
“一開始，也不是沒想過讓你複仇。可十年來的朝夕相處，讓我對你有了很深的感情。隻想讓你平平淡淡地生活著，別牽扯到那場血海深仇中！”張碧芝流著淚，心痛地說，“洛菲，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媽媽。這些年來，連累了你不少。我也想要你幸福，可和仇人結婚，真的會幸福嗎？”
仇人？
一聽這兩個字，目光不由的一暗。
這段時間，一直在貪戀宮奕澤的溫柔，一直在不停地騙自己，將魔界的血海深仇選擇性遺忘。
那些一段段殘缺不全的夢，或許正是魔後在暗中提醒著我，一定要複仇！
可我真的不想複仇。
畢竟，魔界當年恃強淩弱，作惡多端，這件事情可是人所共知的。
可即便如此，又能改變宮奕澤是仇人的事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