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奕澤接過那張寫滿了鬼畫符的紙,看了一眼後,鄭重地問:“我妻子身體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
對於阿染爸爸的醫術,我是不相信的。
如果他真有點水平,即便老屋不能住,也不至於混到如此落魄的田地。憑著一身本領,在村裏租間舊屋子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又何至於住在這種隨時都可能倒塌的舊倉庫呢?
老人微微搖頭,臉上密密麻麻的褶皺扭曲成一團,宛若一朵飽經風霜的菊花。
他淡淡一笑,沙啞的聲音裏透著幾分慈愛:“年紀輕輕的,除了身體虛點,真沒什麼大問題。”
“那再請教您一件事。”宮奕澤非常客氣地說,“您是否認識一位姓何的老苗醫?我妻子的手受傷了。”
聽到他以“妻子”相稱,我不由的瞟了阿染一眼。
果然,那白嫩的小臉漲的紅紅的,清澈的眼底布滿了如蜘蛛網般密密麻麻的鮮紅血絲,一臉羨慕嫉妒恨地盯著我。
看著那極不友善的目光,我淡淡一笑,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長的再漂亮又如何?可惜,那厲鬼己是我的囊中之物。誰敢覬覦,就甭怪我翻臉無情!
老人渾濁的眸子裏裏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不由的笑了起來:“小夥子,勸你還是帶她去正規醫院治療吧。這些年來,上了年紀的老苗醫大都不在了,而年輕人又不願意學,現在的苗醫,己不複當年的風采了。”
顯然,他並不認識什麼姓何的老苗醫。
也是,那位神秘的老苗醫,又豈是如此輕易就能找到的呢?
“謝謝。”宮奕澤掏出錢,奉上診金。
看著那遝紅色的鈔票,老人搖搖頭:“不必了。看病又不費什麼,家裏的藥也都是山上采的,也沒花錢。學醫,為的就是治病救人,又不是為了錢財。若一心貪戀金錢,倒違背了當初學醫的初衷。”
看來,阿染家窮的叮當響也不是沒有緣故的。
和阿染截然不同,他極為善良,以博愛的胸懷來對待所有人,哪怕是個素不相識的過路人。
“初次登門,沒帶禮物,這點錢就給阿姨買點水果吧。”看著床上那個病懨懨的老大娘,我連忙笑著說。
其實,我倒真覺得,他該收點錢。那位老大娘時日應該不多了,現在隻不過是苟延殘喘。不為別的,就算為了老妻,他也該收點錢,讓她在最後的日子裏能過的稍微舒服一點。
或許,真的該幫阿染把老宅子裏的厲鬼除掉。
這樣,老大娘就能在自己的屋子裏,安安靜靜地離開了。
聽了這話,老人目光微微一動,不由的向床上的老妻看去。
猶豫了一下,才勉強伸出蒼老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接過。
“謝謝,真的謝謝你們了!”他似乎非常不好意思,連連道謝。
離開倉庫,阿染笑盈盈地跟了過來:“我家簡陋,也不留你們吃飯了。不過,什麼時候去老宅呢?”
我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想騙我們回村,貌似也用不著拉上你爸吧?”
真不知道,那位善良的老人,又怎麼生出這種心術不正的女兒。
她聽了,並不生氣,笑容更加燦爛了:“小姐姐,別生氣,我也不是沒辦法嗎?你們也看到了,那倉庫的條件有多差。而我爸那人脾氣又倔的要死,替人看病也不收錢。照這樣下去,我們全家早晚都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