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披著件黑色的鬥篷,露出一張慘白的麵龐,手裏提著個籃子,靜靜地坐在破破爛爛的小船上,任它隨意飄蕩。
突然,它轉過臉來,死灰色的眸子落在我的臉上,死死地盯著。透著陰森寒意的目光,看了不禁渾身發冷,頭皮發麻。那烏黑的嘴唇微微一動,慘白的臉上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一縷淡淡的黑煙飄過,小船突然消失不見。
空蕩蕩的江麵上,唯有潺潺的流水,明媚的陽光。
“大概是以前漁民們廢棄的船隻吧。”船長收起了臉上的恐懼,有些不自然地笑著說。
遊客們聽了,覺得有幾分道理,也不再追究,繼續欣賞著兩側沿途的風景。
宮奕澤臉色一沉,深邃的眸子裏掠過一抹複雜的光芒,自言自語地說:“奇怪。它不在日本,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誰?”我不禁一頭霧水,“誰是日本的?”
他回過神來,一臉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發:“沒什麼。看看你,昨天一宿沒睡吧,眼圈都黑了。走,回船艙休息一會兒吧。”
說真的,此時還真有些困了。
遊客們大都在甲板上,船艙內空蕩蕩的,隻剩下我們倆個。
頭剛觸碰到枕頭,便嗬欠連天,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朦朧中,仿佛又看到小船上那個臉色慘白的老太太,它正詭異地衝著我笑。
突然,隻覺得船劇烈地搖晃起來,甲板上傳來一陣慌亂的尖叫聲。
我立刻被嚇醒了,不由的從床上跳了下來。
“別怕。”宮奕澤一把將我攬在懷中,目光森然,“我上去看看!”
船搖晃的特別厲害,以呈75度角的姿態劇烈地左右搖晃,似乎下一秒就會徹底翻掉。
“我也去!”我緊緊地拉著他的手,無論如何不肯鬆開。
他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順著半舊的樓梯迅速往上奔去,船上的遊客們早已經亂成一團。甲板上的擔心掉到江裏,匆匆往船艙裏奔去。而船艙裏的遊客卻又拚命地往甲板上跑,生怕錯過了船上那僅有的一艘救生艇。
太陽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周圍的一切的亮度仿佛被調低了許多,看起來灰朦朦的。江麵上並沒有風,依舊平的如麵明晃晃的鏡子。而遊船,卻以駭人的角度左右搖晃著。
“沒信號!”大副焦急地衝船長喊道,“根本無法和附近船隻取得聯係!”
遊客們早嚇的臉色煞白,魂飛魄散,一些膽子小的,已經開始哭了起來。
我聽了,下意識地從口袋中掏出那隻白色的手機,果然沒有信號。
“鬼!”一遊客恐懼地瞪大眼睛,驚惶失措地說,“一定是剛才那條船上有鬼!無人船,一定是無人船!我媽說過,水上遇險的船隻,在厲鬼們怨氣的熏染下,會化成無人船,在出事的水域遊蕩的!”
雖然確定不是遇險船隻的緣故,但我也覺得和剛才那老太太脫不了幹係,不由的向宮奕澤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蒼白的臉上烏雲密布,如墨的眸子裏泛著冰冷的寒光,他微微搖頭,低聲說:“這是水鬼做怪。”
此時,在船長的帶領下,船員們正嚐試著將救生艇放下。
一看到救生艇,遊客們早已經失去了理智,紅著眼睛,一窩蜂的向前衝去。
“各位冷靜一下!”船長一臉嚴肅,高聲說,“讓婦女和孩子先上。”
“憑什麼?”一個一臉橫肉的遊客瞪大血紅的眸子,厲聲吼道,“這種時候,誰有本事誰先上!”
不由分說,他一把推開兩側的遊客,徑直向前衝去。
我氣的渾身發抖,剛想上前製止,卻被宮奕澤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