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標不是你,是我!”宮奕澤的眸子裏噙著血,沙啞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殺意,“別多想了,好好休息。”
這時,才猛然想起被握住的右手,迅速抽了回來。
他目光一暗,卻並沒有說話。
如今,我真的成了木乃伊,肋骨處的石膏尚未取下,左手手腕上又打上了厚厚的一層,看上去仿佛剛從金字塔中挖掘出來一樣。
奇怪的是,手腕受傷,應該感到疼痛才對。可左腕,卻無任何感覺,仿佛它並不屬於 自己一樣。
頓時,心底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的左手怎麼了?”看著那厚厚的石膏,我目光一暗。
金九和宮奕澤對視一眼,沉默不語,臉色卻更加難看了。
“快說,到底怎麼了?”
看著那兩張陰的幾乎能擰的出水來的臉龐,心不由的重重一沉,近乎瘋狂地吼道。
宮奕澤目光一暗,宛若塗抹了鮮血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半天卻沒說出一個字。
“沒事的,洛菲!”金九臉上的肌肉抽了抽,有些不自然地笑道,“現在醫學那麼發達,你的手一定不會有事的!”
聽了這話,心立刻被寒冰包裹,向無盡的深淵墜落,摔成無數沾染著鮮血的細小碎片,再也無法收拾。
一覺醒來,變成了殘疾。如果知道是這種情況,我寧願長眠不醒。
淚水,如泉水般從眼睛中溢出,奔騰不己。
“不,不會的!”我咬破了嘴唇,瘋狂地吼叫著。
強忍著肋骨帶來的劇痛,直接從床上爬起。伸出插著吊針的右手,直接向那打著厚厚石膏的左手砸去。
一下,又一下。
左手如一段枯木段,一動不動,沒有一絲絲知覺。
“別這樣!”宮奕澤眼睛裏溢著血,緊緊將我擁在懷中,哽咽地說,“我發誓,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會把你的手治好的!”
“放開我,你這厲鬼!”我拚命地掙紮著,情緒早已經徹底崩潰,“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自從他第一天踏進家門,命運的軌跡便發生了徹底改變。坐台,入殮師,如今又變成了殘疾人!難道,老天爺還嫌我不夠慘嗎?奪走一隻手,為何不把命一起奪走呢?
宮奕澤緊緊地抱著我,殷紅的血淚一滴滴落在了潔白的被子上,宛若冰雪中怒放的點點紅梅。
他沒有說話,隻是無聲的流著淚。
看著眼前他那蒼白的手腕,不由的心頭火起。呲起雪白的牙齒,惡狠狠地咬去。
他依舊沒有出聲,隻是微微顫動了一下。蒼白的手腕上,赫然多了一個觸目驚心的齒痕,泛起了點點血珠。
“洛菲,你別這樣!”金九也慌了手腳,連忙說,“老大已經命人滿世界去尋找名醫了,一定會有消息的。”
“我不要什麼名醫,我要離開這兒!”我像頭瘋狂的獅子般咆哮著。
腳底突然湧起一股駭人的力量,居然一把將宮奕澤推開。
跌跌撞撞地衝下床,紮在手上的吊針被扯了下來。
鮮血,順著手背緩緩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