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姐妹,可我這種自幼不受待見的掃帚星,又如何能夠知道那種千金大小姐的隱私呢?
他沉吟了一會兒,並沒有繼續追問:“別多想,好好養傷。醫生說你斷了根肋骨,必須靜養。至於宮奕澤那裏,交給本喵吧。”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善意,我有些心驚肉跳。
莫非,他腦袋被雷劈了?
一連幾天,金九衣不解帶,精心照顧。
廚子鬼相貌過於猙獰,不方便來醫院,這死貓每天往返奔跑,硬生生的累瘦了一圈。通過他的口,知道張碧芝已被救出,不過暫時不方便相見。
不方便?恐怕是那厲鬼不願意吧。
相比他的反常,我更介意的,是宮奕澤的絕情!
不僅痛下毒手,而且連我的人格也一並侮辱!這一摔,斷裂的不僅僅是一根肋骨,還有心底那僅有的一點點情愫。我和他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一個沈洛茵的距離,甚至比洶湧奔騰的忘川河還要漫長。
夜色己深,人們紛紛進入了夢鄉,唯有影影綽綽的鬼魂在飄蕩著。幾盞昏黃的路燈,透過潔淨的玻璃窗,在病房的地板上投射出斑駁的暗影。
我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冰冷的牆壁。
今夜的美夢,注定遙不可及。
金九趴在病房的沙發上,微微皺著漂亮的眉毛,睡的極為香甜,仿佛一隻溫順聽話的小貓咪。
突然,窗外的路燈忽明忽暗,電壓似乎有些不穩。眼前的景象,分辨率驟然降低,連金九那張絕美的臉龐也變得模糊起來。
一縷淡淡的白煙從胸口流出,漸漸幻化成一張國色天香的絕美麵龐。雖然不甚清晰,但那驚心魂魄的美,卻依舊一覽無餘。
魔後?
我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看了下自己的胸口。
莫非,她一直藏在我體內?
魔後淒然一笑,如水般清澈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憐憫,聲音比最清澈的琴音還要動聽。
“洛茵,怎麼傷成這樣了?”她淚光點點,極為心疼地說,“都是媽不好,媽沒足夠的能力保護你。”
看著那張如煙霧般縹緲的臉龐,早己嚇的魂不守舍。
原以為,她隻是以獨立形態尾隨著,怎知卻依附在體內!小時候聽媽媽說過,一旦被鬼上身,至少折十年陽壽。而這魔後,卻在我體內安家落戶。難道,我命不久矣?
“你……你一直藏在我體內?”
冰冷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唇邊迸出幾個支離破碎的聲音。
魔後嫣然一笑,美麗的眸子裏溢出晶瑩的淚花:“是的。嚴格地說,我隻是一縷佛息。臨終前,我將你送到人間,擔心你受苦,便將一縷佛息藏在你體內。隻不過,這縷佛息太過虛弱,一直無法以獨立的姿態和你相見。自從你服用了殺戮鬼的內丹後,覺得自己漸漸有了力氣,可以和你母女相見。隻不過,我的靈力實在是太弱了,在你身陷危險的時候,心急如焚,卻經常不能出手相助。”
說著說著,晶瑩的淚珠便順著潔白的麵龐滾滾滑落。
一滴,又一滴,落在潔白的被子上,轉眼消失不見。
“佛息?”我不禁一頭霧水,“你不是魔後嗎,怎麼會有佛息?”
她淒然一笑,笑容如鮮花般明媚動人:“傻丫頭。媽媽本就是佛界中人,後來嫁給你爸,才成了魔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