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按我說的去做。”他目光陰冷,沙啞的聲音裏散發著絲絲寒氣,“錯過這個時辰,虎子父子就得永遠留在地府了。”
我打了個冷戰,立刻清醒過來。
穿上鞋,拿起他遞過的一把鐵鍬,躡手躡腳地走到堂屋。
虎子媽鬧了一夜,似乎也累了,她趴在兒子的屍體上睡著了。那如雷鳴般的打鼾聲,居然沒將兩具屍體給驚醒,也真是奇跡!
我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來到院子。
悄悄往西廂房望去,房門緊閉,門口赫然還有著一灘屎尿,散發著難聞的惡臭味。顯然,那兩位也累的不輕。
躡手躡腳地來到那株粗壯的槐樹前,笨拙地揮起鐵鍬,用力向根部鏟去。
地麵極為堅硬,一鏟下去,居然隻鏟起了些許泥土,連個小坑都沒看到!
“死鬼,為什麼不自己動手!”我恨的咬牙切齒,暗暗罵道。
抬頭向東屋望去,宮奕澤似乎躺下了,並沒有進行監工。
為了虎子父子,隻能咬緊牙關,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地挖著。
雖然吃過不少苦,也做過不少粗活,但自幼在城裏長大,挖樹這種體力活還真的做不來。
雙手,已經磨出了水泡,地麵上終於有了一個淺淺的小坑。
照這速度下去,在宮奕澤指定的時間前,恐怕真的無法完成了。
想想虎子那雙明亮的眼睛,我咬著牙,任汗水模糊了雙眼,瘋狂地挖著。
一鏟下去,根部居然散發出嫋嫋黑煙。
果然,樹下別有洞天。
我不禁心中一喜。用力鏟去,樹下居然出現一個小小的洞穴,裏麵閃爍著綠瑩瑩的光芒。
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伸頭看去。隻見洞穴裏擺著一張極小的黑色長案,兩根如手指粗的白色蠟燭熊熊燃燒著,當中是一個破舊的香爐,下麵鎮著兩張紅紙。
按照宮奕澤的提示,小心翼翼地把手伸了進去,隻覺得洞內陰森刺骨,冷的可怕。咬著牙,小心翼翼地將裏麵的東西全部掏出,連忙用衣服包裹著,匆匆回到了東屋。
宮奕澤正坐在小床上,蒼白的臉上漾起一抹讚許的笑容。
“東西都在這兒!”我連忙將包裹遞了過去。
他並沒有看那些東西,而是輕輕地拉過了我的手。
掌心,早已經鮮血淋淋。
宮奕澤緩緩俯下身,冰冷的嘴唇輕輕覆上,柔柔地輾過。
火辣辣的傷口上,仿佛被冰輕輕敷了一下,痛楚立刻消失,掌心的血泡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有些尷尬地抽回了手,不敢看他的眼睛:“快看看裏麵的東西吧。”
他聽了,這才伸出潔白修長的手指,緩緩打開。
宮奕澤將那兩張紅紙拿了起來,我也一臉好奇地看去,隻見上麵用毛筆寫著兩個生辰八字。這,應該是虎子父子的。
“這兩張紙在香爐下若再鎮上半個時辰,院長的借命就算完全成功了。”他將紙揉成一團,如墨的眼底劃過一抹駭人的陰戾之色,“隻可惜,這一切馬上就要化為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