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懼地瞪大眼睛,雙手緊緊捂著嘴唇,生怕也像那個棕發女孩那樣被抓走。
這時,麵前的黑色長案微微搖晃起來。側臉看去,白如夢麵如死灰,潔白的貝齒將柔嫩的粉唇硬生生咬破,殷紅的血珠在蒼白的燈光下格外觸目驚心。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著,似乎下一秒就要從冰冷的椅子上彈起。
一束強烈的慘白燈光從屋頂正中央射下,這才清楚地看到,大廳中央赫然搭建了一個一人來高的舞台。嫋嫋黑煙飄蕩著,隱隱有數十條虛無縹緲的白影如鬼魅般微微搖晃,給人一種置身於幽冥地獄的感覺!
令人絕望的黑暗中,陰森恐怖的音樂聲越來越大。伴隨著詭異的音樂,十幾個壯漢頭戴著猙獰的麵具,如鬼魅般悄然登場。麵具後麵,一雙雙漆黑的眸子閃爍著陰冷的寒光。他們賣力地表演著,嘴裏咿咿呀呀地唱著些晦澀難懂的歌曲,聽起來有些像超度亡靈的經詞。
看著那恐怖的開場舞,我清楚地知道,壽宴已經開始了。那位神秘的大佬,此刻一定到了。
借著慘白的光芒,四處張望著,大廳內人鬼混雜。狼妖,金九,皆悉數到場,唯獨不見宮奕澤的身影,更別提那位神秘的大佬了。
數十道影影綽綽的白影從黑暗中飄了過來,轉眼間,黑色的長案上便多了各色瓜果和飲料。它們,根本不是會所的服務生,而是貨真價實的鬼魂!
怪異的舞蹈終於結束了,眾大漢施了一禮,極為謙卑地退下。
半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鼓掌聲,聽的人心驚膽戰。
抬頭望去,一座宛若白玉雕成的空中樓閣懸浮在一團濃濃的黑氣之上。蒼白的燈光灑在美麗的樓閣上,潔白的玉石閃爍著淒冷的清輝。這時,才猛然發現,原來那根本不是什麼白玉樓閣,而是用森森白骨搭建而成!
白骨閣中,端坐著一位五十左右的男子。他臉色蠟黃,形容削瘦,仿佛不過是一骨骷髏上麵覆了層薄薄的人皮;嘴裏叼著個陳年的煙鬥,那煙鬥又粗又大,宛若老式英國軍艦上的戰炮,高高地昂起驕傲的頭顱,保持在警惕狀態,準備隨時發射。
他漫不經心地鼓了幾下掌,緩緩將嘴角的煙鬥取下,從口中吐出幾個煙圈。淡淡的煙圈緩緩上升,漸漸和冰冷的空氣溶為一體,消失不見。
突然,眾人齊刷刷地從座位上站起,重重地跪在冰冷的地麵上,頂禮膜拜。
驚愕中,我隨眾人胡亂跪在地上,暗暗猜測著這位老者的身份。
“都起來吧!”他的聲音非常冰冷,語速非常慢,仿佛每一個字都可以用自己的人格來保證。
眾人重重磕了個頭,才畢恭畢敬地站了起來,垂手而立,卻無人一敢坐下。
無意中,在一極為黑暗的角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秦朗,居然是秦朗!他靜靜地站在那裏,溫潤的臉龐上沒有一絲絲表情,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秦朗一向深居簡出,很少和人接觸。而今天,卻居然參加這位神秘大佬的壽宴。莫非,那位坐在白骨閣中的老者,便是他的後台?
疑惑中,隻覺得兩道冰冷的目光射來,似乎要將那瘦弱的身體硬生生射穿。不由的打了個冷戰,順著寒流的方向尋去,卻見宮奕澤赫然站在人群中,正死死地盯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他之後,心中的恐懼感漸漸變淡,莫名的踏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