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奕澤呢?”我直接從床上撲了下來,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地麵上,歇斯底裏地質問道,“他到底怎麼樣了?帶我去,馬上帶我去帶他!”
地府,陰風陣陣,到處彌漫著一股錐心刺骨的寒氣。道路兩邊,是一些形狀各異的建築,有的是傳統的中國古代風格,有的卻是極為洋氣的歐式小洋樓。那些門大都緊鎖著,也有敞開的。裏麵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院內格局。突然,一縷縷鬼魂飄過,飛進路邊的房子裏。
細細看去,那些房子居然是紙糊的!
“那是陽間人給死者燒的紙貨。”孟姐換了襲黑色的緊身衣裙,胸口貼著張暗黃色的符咒,麵無表情地說,“陰間有負責收發物品的鬼差,會按照紙貨上寫的名字,分派給每一個鬼魂。”
聽了這話,不由的想起了上次誤入地府時遇到的那兩個小鬼。它們,想必就是負責收發物品的鬼差了。
“所以,你得多交幾個朋友。”她用眼角的餘光瞟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免得死後,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
我惦記著宮奕澤的傷,無心和她交談。
踏著冰冷潮濕的青磚,繞過一排排風格詭異的紙屋,來到了宮奕澤的赤焰殿。綠色的火焰如鬼魅般微微跳躍著,照亮了如靈堂般的陰森恐怖的寢殿。
冰棺中,宮奕澤靜靜地躺在那裏,胸口的血早已經凝固,漆黑的眉毛上布滿了濃濃的霜花,蒼白的臉上泛起一層淡淡的死灰色。看上去,就像一具冰屍,沒有一絲絲生氣。昔日不可一世的宮奕澤,如今卻落到這般田地,讓人不禁唏噓不已。
“宮奕澤!”我小心翼翼地呼喚著,淚水順著臉龐滾滾滑落。
雖然恨他入骨,可一想到他不惜犧牲自己替我搶內丹,再多的怨恨也煙消雲散了。
聽到聲音,他微微抬了抬眼皮,漆黑的眸子裏射出兩道冰冷的寒光:“孟妖嬈,為什麼把她帶來?”
他的聲音很冷,一張嘴,便能看到絲絲寒氣。
孟姐捋了下酒紅色的卷發,一臉無奈地說:“宮少,你以為我願意嗎?還不是這丫頭,鬧的我頭都大了,要死要活的,非得親眼看到你才行。”
強忍著淚水,我勉強笑道:“別怪孟姐,是我自己要來的。”
宮奕澤聽了,收起了眸子裏的寒光,冷冷地說:“行了,人已經看到,現在可以走了。”
“那……那你的傷……”我小心翼翼地問。
“死不了。”他緩緩閉上眼睛,不再看一眼,“快點走吧。地府陰氣重,不適合活人的。”
話音未落,宮奕澤便重重地咳嗽了起來,臉色青的可怕,胸口的傷口裂開,鮮血如小溪般汩汩流下。
“你傷的這麼重!”我不由的心中一緊,連忙說,“不行,我得留下來照顧你!”
他微微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地說:“孟妖嬈,再不把這賤人帶走,我就卸了你的胳膊!”
我還想說話,卻被孟姐一把拉住:“走吧。再不走,想看我胳膊如何被卸下嗎?”
看著她那警告的目光,我隻能作罷。
“那你好好休息。”我擔心地看著他,輕聲叮囑道。
不等說完,孟姐已經將我拉出了寢殿。
殿外,陰風陣陣,寒氣襲人。時不時傳來一陣鬼魂們受刑的慘叫聲,聽起來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答應你的事我已經做了。”她陰著一張慘白的臉,聲音如冰花般寒冷,“答應我的事,你也得記住!”
我冷笑一聲:“放心吧,我不會供出白如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