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剛落到地麵,隻見一輛黑車緊緊貼著鼻尖飛弛而過。
輪胎上沾著的泥土,蹭在我布滿汗珠的鼻尖上。
那一刻,隻覺得心跳停止。
朦朧中,似乎看到媽媽那溫暖的笑臉。
“沒死的話,就去摘花!”陰冷的空氣中,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我漸漸清醒過來,深吸一口氣,可雙腿卻根本不聽使喚,全身的神經好像突然麻痹了一般。
“哈哈,看來今天晚上沒有勝者了!”耳畔,傳來了金九那不羈的笑聲,“老大,你挑的這妞也不咋樣啊。什麼沈家大小姐,狗屁不是!”
宮奕澤冷眸一轉,英俊的臉龐上漾起一抹極淡的笑容,似笑非笑地說:“沈洛菲,爬起來摘到花,那可就有十萬元!”
十萬元!
有了這十萬,無疑離還清巨款又近了一步!
我咬著牙,吃力地從冰冷的地麵上坐起,而雙腿依舊無法動彈。
隻能趴在冰冷的地麵上,一下,又一下,我吃力地爬著。
妖豔的玫瑰花,隨風微微搖曳。一滴滴鮮血,順著花瓣緩緩滴下,染紅了暗黑色的泥土。
一咬牙,我伸出手,一把握住了花莖。
尖尖的刺,深深地陷進肌膚。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流下,落在黑紅色的泥土裏,瞬間消失不見。
“摘到了!”金九似乎比我還要興奮,拍手笑道,“快,快給你金主戴上!”
拖著麻木的雙腿,我吃力地向宮奕澤爬去。
身體,早已經沒一絲絲力氣。胳膊,早已經被磨的鮮血淋淋。
抬頭望去,隻見他高高地站在那裏俯瞰著,宛若一座高不可攀的豐碑,渾身散發著清冷的光芒。
一步,又一步,累的我氣喘籲籲,汗水如小溪流汩汩流下。
胳膊上的傷口,如惡魔般死死地折磨著,痛的撕心裂肺。
終於,拚盡全身的力氣,終於爬到了那雙大腳麵前,卻無力地倒在地上。
宮奕澤緩緩蹲下,伸出幹淨冰冷的大手,輕輕地挑起了我的下巴,比夜還要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我咬著嘴唇,吃力地伸出血淋淋的手,將那朵帶血的玫瑰花插在他耳邊。
如大理石般蒼白的麵龐,映著如血的玫瑰,此時的他,宛若一位從地獄而來的王子,高貴裏又透著幾分陰冷。
“果然!為了錢,你什麼都可以做!”如血的薄唇微微上揚,他邪惡地獰笑著。
看著那雙充滿了鄙夷光芒的眸子,我一咬嘴唇,突然張開嘴,惡狠狠地咬住了那隻蒼白的大手。
潔白柔軟的手指,突然變得如同鋼鐵一般堅硬,硌的我牙齦出血,痛的幾乎不曾暈死過去。
“很好!”宮奕澤並沒有生氣,蒼白的臉上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我就喜歡你這模樣,像隻瘋狂的小狼狗。如果像那群女人那樣,沒事就跪地求饒,那就不好玩了。”
他抽出手指,緩緩站了起來,將厚厚的一遝錢隨手一扔。
頓時,如墨的夜空中下起了紅色的鈔票雨。
“給你一分鍾時間,能撿多少都是你的!”
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北極的一縷寒風,在夜色中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