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親妹妹都不救?”一濃妝豔抹的女孩聽了,極為誇張地尖叫道,“這麼惡毒的女人,怎麼配活在這世上!來,踹死她!”
話音未落,她腳下便加重了力度。
強忍著屈辱和疼痛,一扭頭,我惡狠狠地向那隻漂亮的貓爪子咬去。
金九尖叫一聲,趁他鬆手,我迅速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門口衝去。
沒跑幾步,卻被一隻冰冷的大手拽住衣領,像拎小雞一樣直接拎了起來。
我雙腿胡亂蹬著,絕望地掙紮著。
“看來傷的不重啊!”耳畔,傳來了那個陰冷蒼涼的聲音。
“放開我!”我拚命掙紮著,淚水順著臉龐滾滾滑落。
“放了你?”宮奕澤將嘴唇湊到我耳畔,口中散發著駭人的寒氣,“沒了獵物,就不好玩了!沈洛菲,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讓你為今生所犯的罪孽懺悔!”
話音未落,便鬆了手,重重地扔在地上。
大腳,重重地踩在我的手上,仰長而去。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任苦澀的淚水在臉上恣意橫流。
天色暗了下來,仿佛天帝不小心打翻了硯台,冰冷的月亮漸漸被遮掩在烏雲後麵。
一個響雷在半空中炸響,緊接著,大雨傾瀉而下。宛若有一隻神秘的大手,將漆黑的天幕撕破,冰冷的天河之水如瀑布般傾注到了人間。
離開會所,一個人如孤魂野鬼般在空蕩蕩的大街是搖晃著,任憑冰冷的雨鞭惡狠狠地鞭笞著。
難道,我沒權利拒絕救小三的女兒嗎?
低下頭,又看到了右手手背上那道猙獰的傷疤。思緒,如斷了線的風箏,不由的飄到了十年前。
那天,也下著這樣的大雨。
沈家別墅門前,我跪了整整一夜,隻求爸爸能借點錢,替媽媽交住院費。
“隻要你能打嬴它,我就借錢給你!”沈洛茵高高地站在門口,手裏牽著一條凶猛的大狼狗。
看著那呲著慘白牙齒的狼狗,我咬破了嘴唇,用力地點了點頭。
在沈家人的大笑聲中,我用一把生鏽的尖刀,捅死了那隻膘肥體壯的狼狗。而右手上的那道傷疤,便是附贈的戰利品。
“錢呢?”我伸出血淋淋的手,虛弱地問。
“不借!”沈洛茵黛眉微挑,一臉驕傲地說,“我家的錢,有權利不借!”
沒有錢,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媽媽的魂魄從身體裏緩緩抽離,看著她被黑白無常套上鎖鏈,踏上黃泉路。
多年後,當許嫣婷站在麵前,趾高氣揚地命令為她女兒捐腎時,我斷然拒絕。
以德報怨,我做不到!
當聽到沈洛茵過世的消息,心中卻還是百感交集。
飄潑大雨中,我機械地挪著雙腿,踏著汙濁的積水,如一具行屍走肉般,漫無目的地前行著。
突然,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隻覺得雙腿一軟,身體早己倒在渾濁的積水中。
“洛菲?”
朦朧中,頭頂上方的雨突然停止,一個溫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疲憊地睜開眼睛,秦朗那魂牽夢繞的麵龐赫然在眼前浮現。
他撐著把黑色大傘,絕美的臉龐上掛著如陽光般溫暖的笑容,恰似一塊溫潤的美玉,高貴且無疏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