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菲!”一看到我,張碧芝仿佛見了救星似的,一臉惶恐地說:“你一定要幫我!”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一把拽到了客廳。
陰暗狹小的客廳內,散發著一股發黴的氣息,給人一種無形的壓抑感。
客廳內,赫然站著四個彪形大漢。他們赤著胳膊,怒目圓睜,黝黑的臉龐上泛著濃濃的戾氣。
宮奕澤背靠在沙發上,臉龐如墳頭搖曳的招魂幡般蒼白,微抿的薄唇如刀鋒般簡單明了,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有種上位者特有的霸氣和威嚴。
看著那張鬼斧神工般雕琢的臉龐,不由的又想起了昨晚的春夢。臉上突然覺得火辣辣的,根本不敢直視那雙漆黑的眸子,仿佛做了虧心事一般。
“你……有事嗎?”我有些不安地問。
他那冰冷的目光微微一動,蒼白的大手一揮,一張潔白的紙如斷魂的蝴蝶,在悶熱的空氣中飄蕩著,最後絕望地落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我彎下腰,用顫抖的手指,將那張薄薄的紙拾了起來。
不出所料,又是一張欠條,上麵印有一個血淋淋的掌印!
“你又去賭了?”看著那張欠條,我惡狠狠地盯著張碧芝,憤怒地咆哮著,“說,這次又輸了多少?”
見我發怒,她那肥圓的臉龐一白,宛若新出鍋的饅頭被冷風吹了一般,布滿了細小的汗珠。如縮囊般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吱吱唔唔的,半天也沒敢說具體數字。
“不多,三百萬!”宮奕澤聲音並不高,卻字字如刀般鋒利,冰涼的聲音裏透著幾分威嚴。
我一聽,嚇的渾身一顫,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些年來,張碧芝嗜賭如命,早已經將那點家底全部輸光。如今,隻能靠我在醫院當護工那點微薄工資勉強度日。三百萬!就算把我給剁巴剁巴賣了,也不值三百萬啊!
張碧芝顫巍巍地抬起頭,小小的三角眼裏噙滿了渾濁的淚水,肥圓的老臉麵無血色,磕磕巴巴地說:“我真的不知道那局的賭注那麼大,還以為是三百一局的呢!大廳那桌我常去,賭注都是三五百,連過千的時候都沒有過呢!
的確。就算借個膽子,她也不敢賭三百萬!更何況,數額如此龐大的賭局,又怎麼會設在大廳呢?按理說,應該在貴賓室才對。
看著宮奕澤嘴角那抹若隱若現的笑容,我似乎明白了一切。
果然,他是來替沈洛茵複仇的!
昨晚的噩夢,應該是上天給我的警示!
宮奕澤緩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性感的唇邊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是你自己坐上賭桌的,難道有人逼你不成?三天後,連本帶利把錢還清!否則,別怪我辣手無情!
他整理了一下筆挺的西裝,宛若一位冷酷華貴的王子,伸出兩條筆直的大長腿,徑直向門外走去。
從身邊路過時,我突然又嗅到了那縷極淡的檀香氣息。
莫非,昨晚他真的來過?
“洛菲,相信我!”張碧芝眼睛裏充滿了恐懼,焦急地說,“這都是他們設的局!”
我感到一陣眩暈,身體搖晃了幾下,隻覺得黑白無常正在熱情地招手。
在豐都,宮家陰陽兩道通吃,絕對稱得上是一手遮天!得罪了他們,就等於提前收到了來自地府的邀請函。
張碧芝絲毫沒有留意到我的不適,渾濁的眸子裏閃爍著恐懼的神色:“你說,我們該怎麼辦?三天,我上哪兒弄三百萬給他們啊!求求你,一定要幫我。否則,他們肯定會砍掉我的手!”
“我一個月工資三千,你覺得這輩子不吃不喝,我能還得上這筆賬嗎?”深吸一口氣,我勉強平複了一下心情,冷冷地說,“快點收拾東西,馬上離開!”
“離開?”張碧芝聽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頭搖的跟搏浪鼓似的,“沒用的!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宮家也會追上的。你不知道,一旦和鬼達成契約,他們便會一直纏著,直到你履行為止!”